白天猎场的事情凛王还历历在目。
“你与紫菀怎么如此熟络呀?”国主笑着问。
可这话听在凛王耳朵里却令人发毛。
“臣不过是在猎场里偶遇,第一次见,没忍住指点了些箭术,不能算是熟络。”箫正凛斟酌着说。
“哦,凛儿竟有这样的热心肠?”
箫正凛咽了一口口水。
众所周知,凛王向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应是王女殿下的箭术也厉害,凛王殿下才忍不住指点了一二。”侍官插了一句,打断了短暂的沉默。
国主瞟了侍官一眼,侍官当即知道说错了话,只得低下头,退出了帐篷,站到了一边。
于是箫正凛也不好再接侍官的话。
国主重新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慈爱脸面:“凛儿别紧张,坐吧、坐吧。”他抬手示意赐座。
凛王坐定,肯戈倒是开了口:“如今凛王到了,小老儿便给殿下赔个不是。”
肯戈站起来,躬身想凛王行了一礼。
凛王也站起来回了半礼。毕竟肯戈是长者,虽然箫正凛不知道这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只能暂回个礼。
“此话怎讲啊?”国主问道。
箫正凛悄悄瞟了国主一眼,觉得这句话稍稍带些明知顾问的做作。
他感觉如今眼前的事情,仿佛是刚刚国主和肯戈排练好的戏剧。
“哎呀,家里不肖子在猎场里冲撞了殿下,被殿下的马给踢伤了,如今正在医治……”
“也是本王一时冲动,不知现在伤势如何?”凛王逢场作戏。
“哎,幸得国主庇佑,暂无大碍!”
“那就好。”箫正凛意味深长地说。
实际上,他心里还感到挺遗憾的。
“那如今解释开了,也就没事了!”国主站起来,将凛王和肯戈分别拉回座位上。
于是,这件事在这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翻篇了。
凛王心里只觉得肯戈向自己道歉这事十分可笑:向我道哪门子歉?
坐定没一会,肯戈又开口提了雷纳求亲的事情。
“雷纳这小子,在猎场里看到一个女孩,十分喜爱,情难自己,上前亲了一口,可后来没、没想到竟然是新王女……”肯戈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
可笑这会才说道重点。
“有这等事?”国主讶异着转过头,看着凛王。
箫正凛颔首,不知这两人又要唱哪出。
“是啊,这不后来才有了误会,冲撞了凛王,让凛王给踢伤了……说来也是他活该!”肯戈接着说,“不过,那雷纳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恳求我给凛王赔个不是。这不,小老儿这才急着要来找王上。”
箫正凛的脸倏地冷了下来,他知道肯戈在那儿编瞎话,可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雷纳还满口要求娶那女孩,臣斗胆请王上考虑这门亲事。”
不好!箫正凛心说。
他的目光转到国主身上。这事成与不成,要看国主怎么回应。
“噢——原来如此!”国主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肯戈和凛王都知道国主这是没回复。
肯戈倒是静待,凛王却是有些心焦。
在之后,何青青就老远得跑了过来……
凛王这会躺在床上,心里想不出国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肯戈那老家伙,肯定不知道是哪个谋士出的馊主意。他们料定新王女出身不好,若是提亲,虽有越矩,但越得不多。若是国主不应,那也不过被责问两句;若是国主应了,那感情好,全无罪责还和王族结亲。
要说起来,紫菀身上的王族血统比箫正凛自己都要纯正。
可是若是没有提亲这个流程,便是调戏王女,那可是重罪。
“这套说辞,鬼才信。”
可是国主答应不答应与信不信却又没有直接关系。
真是恼人。
“真是关心则乱……”说完凛王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我关心那个小丫头干什么……
颍阳。
第二天一大早,韩柳就出了门,想去找之前后山练功的那个泉眼。
离开了寒潭他反而有些不习惯,忽然想找个地方泡一泡,于是想起了最开始练功的时候那处泉眼。
可是左右找了找,好不容易到了原址,却发现已经时移世易。
拿出泉眼已经没有潺潺泉水,只有几棵枯死的杂草和那块标志的石头在,石头上还布满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