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一中对面的诊所。
姜晚扁桃体严重发炎,体温直逼40摄氏度,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之后就开始给她输液,一连输了五瓶。
他们从诊所出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烧退去后,力气也渐渐回来了。
姜晚有力气走路了,拒绝季翊背她。
季翊也不勉强,买了早餐,送她回到住处。
烧了太久,姜晚没什么胃口,肚子也不饿,加上生病时有些任性,不想吃东西。
季翊用勺子舀了勺粥递到她嘴边,耐心地哄道:“晚晚乖,把粥吃了,吃完把药喝了,药喝了病才能好得快。”
姜晚一脸木然:“不吃!”
知道她有这毛病,季翊也不生气,耐着性子继续哄:“医生交代了,不能空腹喝药,你不吃药,一会儿就会起烧,你已经这么笨了,再烧下去,会变得更笨,这么笨的你还怎么考清华北大?”
他一连说了三个“笨”字,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她的心上。
姜晚睁着大眼睛看他,红肿尚未褪去的眼瞬间蒙了层雾气:“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怎么还骂我?”
季翊倒是没想到能把人哄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没骂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骂了。”姜晚哭出了声,眼泪汹涌而出,“你说我笨,你就是在骂我。”
“口误,口误……”季翊放下碗,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我说的这个笨和你理解的不一样,我的意思是,你和阿妩比有点笨,就一点点,但和其他人比一点都不笨,荆远帆都没你聪明。”
“呜哇……”姜晚哭得更大声了,“你提他们干嘛?我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你还提他们,你往我伤口上撒盐……”
“额……”季翊词穷了。
手中的纸巾湿了大半,他又抽了张纸帮她擦眼泪。
姜晚皮肤嫩,且白,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红痕,所以,他动作愈发温柔,只是,这眼泪越流越多。
季翊无奈又心疼,索性不说话了,纸巾再次湿掉后不再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看着她哭。
姜晚哭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见他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脾气顿时上来了,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嫌弃我无理取闹吗?你连哄我都不愿意吗?”
“噗嗤——”季翊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我发现你对我的态度真是理所当然得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开心时还拿我撒气。”
姜晚抽泣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是你先说我笨,还嫌弃我无理取闹的。”
“嗯,是我的错。”季翊不和她争,见她不哭了,无声地松了口气,“我给你道歉,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还望姜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别哭了,再哭病情该加重了。”
姜晚眼皮上翻,重重哼了一声。
季翊无奈地笑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哭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吃点东西?”
姜晚不想吃,但是,想到他刚刚的话,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季翊说得对,她已经这么笨了,不能因为发烧再变笨了。
喝了粥,姜晚又吃了两个包子,然后乖乖吃了药。
事情的进展比预想得要好,季翊很欣慰,化身夸夸怪,一边拍掌一边夸她:“晚晚真棒,都主动吃东西了。”
姜晚看了眼他浮夸的演技,抄起床头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你快去上课吧!记得帮我请假。”
季翊抬手接住迎面飞来的枕头,两步上前放回原位置,顺手又揉了揉她的头:“你好好休息,其它的别多想,身体要紧。记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比得过自己的健康。”
姜晚闷闷地点了头:“我知道了,我才不会为他们做傻事呢!”
季翊回学校时正赶上第三节下课,知道上午没有陈娜的课,他直接去了综合楼三楼陈娜所在的办公室,给姜晚请了假,并详细说明了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们没来上课的原因。当然,他隐去了导致姜晚生病的真相。
陈娜不太相信:“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昨天上午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生病这种事哪有前兆。”季翊不想多做解释,“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李医生那里问问。”
李医生就是他带姜晚去的李氏诊所的医生。
一中虽然有医务室,但医务室坐诊的医生是兽医转行过来的,虽然医术没什么问题,但一中的学生平时有不舒服的都不愿意去那里看病,一般都直奔一中马路对面的李氏诊所,相较之下,李氏诊所更像是一中的医务室。
陈娜勉为其难地签了假条,又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上课?”
季翊淡声说:“病好了。”
陈娜:“……”
从办公室出来后,季翊和从楼上下来的姜妩打了个照面。
见姜妩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季翊出声喊住了她:“阿妩!”
姜妩闻声停了下来,目光冷冷清清地望着他:“有事?”
季翊蹙眉瞧着她,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憋了一团的火,但这火在张口的瞬间又熄灭了。
他没资格去责怪姜妩什么,谁都没有资格,她和姜晚都是姜隽出轨的受害者。
“没事。”季翊淡声开口,“快高考了,注意身体,别生病了。”
这话多少有点莫名其妙,姜妩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头:“哦,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