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烃笑了笑:“这样也行。”说完伸手提起闻阑腕上系着的长绳一端扯了扯:“喏,还是能扯的。”
闻阑啧了一声,将手里的绳子拉高:“你当遛狗呢!”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闻哥,我们还是不上去了。”宋觅举着手机手电筒靠近二人,那束光照得闻阑根本睁不开眼。
“你把手机放下。”闻阑伸手遮住刺眼的白光,“这就不行了你们?”
“不是,我们是觉得吧,万事万物冥冥之中都有其一定的道理,比如这手电筒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我们刚上二楼的时候坏。”宋觅解释道。
“不是坏,是没电。”闻阑说。
“而且......”宋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手电筒对着四周扫了一圈,“这里看上去总有些阴森森的。”
闻阑扫视一圈,即使大家的手机都打开着,光线还是不如自己那大功率户外手电筒亮,此时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
尖塔楼的面积比较小,而此处却挤着一张不知道算是沙发还是床的——沙发单人床。
小床靠墙,顶上垂下厚重的深蓝色床帏,将其遮掩得严严实实。
“掀开?”林烃望了过来。
按电影里的情节推断,他们最佳选项是掉头就走,绝对不是掀开。
“啧,你不敢啊?”闻阑问。
“我敢,我是怕某人不敢。”林烃说着就打算伸手掀开,“我掀了啊。”
“你说谁不敢呢?”闻阑抓起林烃悬在一半的手腕拿开了——腕上的红绳此时在他指腹处膈着,有些异样的痒麻,“我掀。”
林烃的笑意在身后散开,闻阑深吸一口气,顶着16只眼睛和手机光源,双手抓起帷幔两角猛地左右一掀——
啊!——
闻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下一瞬便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直冲冲撞进瞳孔!
“......啊!”闻阑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一时间也被吓得顿时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一双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又猛地弹开跳了起来:“有鬼啊!”
“是我!”林烃应该是全场唯一一个没被吓到的,此时被众人的反应笑弯了腰,“那是个镜子!”
闻阑此时一颗心脏才终于从牙齿间咽回了肚子里,壮着胆子接过宋觅递来的手机,上前几步一看。果然是一面足有半身大的镶金边镜子正挂在床边靠墙正中,镜面上像是用口红粗粗写着密密麻麻的“看我”一词,又被人粗略抹掉了中间一块,淡淡的红蜡渗在镜面表层。
“你......你们看。”秦婉伸手指了指小床上,众人的目光这才从镜子上移转到了下方。
床上挤挤囊囊地摆着四个玩偶,两大两小,两个大玩偶和中间那个穿着小花裙的长发小玩偶的嘴上被鲜红色涂上了大咧咧的向上的弧形——应该是个笑容。
而在旁边的短发小玩偶身上则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血淋淋的红叉,身上还被扎满了上百根针。
“我想回酒店了......”韩自秋的声音有些抖。
这话头一出,剩下几个纷纷表示也要走了。
“走?”林烃偏头问。
闻阑正看着玩偶出神,听见林烃问自己才收回了心思:“你怕了?”说着将玩偶撇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
林烃嘴上还带着压不住的笑意,直勾勾地望着闻阑:“我可没有,你怕么?”
“巧了,我也还没玩够呢。”
短短几分钟,别墅里就只剩下空荡荡的两人。
尖塔楼通往三层的阶梯侧方,罗马花窗碎了一地,冷白的月避开繁杂的彩玻修饰在窗檐,又投下皎洁的白亮轻拂着台阶上一片片细碎玻璃,月色柔柔,弄得色淡尖消。
“好像不用打手电筒了。”林烃指了指窗外的月。
“嗯,走吧!看看上面还有些什么装神弄鬼的。”闻阑笑了笑。
三楼已是尖塔的‘尖’处,因此更为狭窄,破窗外透进的月光只将二人送至半途就跑了,闻阑踩在林烃的影子上了三楼时,面前已经趋于漆黑。
“还是开个手电筒吧,你等等......”林烃说道。
“那边好像有个窗户?别耗电了,待会儿还得靠你手机导航回去呢。”闻阑一边说,一边依着那点从蒙着灰的玻璃窗外透进的稀稀光源向里走去,“我觉得这块氛围挺好,待会儿咱们拍张照?”
“你手机没电了?”林烃问。
“就剩百分之10了......这窗户有点紧啊......”
吱呀——是木头窗框发出的经年未响。
闻阑眼睁睁的看见自己推开的不是一扇窗,而是连着窗框的一整面木墙——这他妈的竟然是一扇门!
但他已经来不及退回了,全身的重量都被用来推开这扇被陈年积垢压实了缝隙的‘窗’,面前的门一被推开,迎面而来的高处寒风就将他吹了个激灵。
“救......!”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直直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