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也不是尽由人说了算的。
下午善凊刚歇过觉醒来,就听外头闹将起来。折竹要侍候善凊起床,便叫来外头的小丫鬟去看情况。
善凊衣裳刚穿好,就见小丫鬟匆匆几步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道:“四夫人过来了,领着咱们夫人出了门,只是瞧着脸色都不太好。奴婢刚想寻个姐姐探探情况,就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姐姐给叱了回来。”
善凊瞧了折竹一眼,折竹会意地领命,“奴婢去瞧瞧。”
姑娘身边的丫鬟,换做平时,夫人身旁无论是近前伺候的妈妈还是房内伺候的大丫鬟都是要看几分薄面的,何至于探问一点消息就被叱骂了回来?
可见,这是出了大事。
手底下的人都是看上头主子的脸色行事,这合该是夫人撂下话来,大丫鬟才敢如此行事。
善凊看着人退出去,随后便吩咐小丫鬟备水洗脸。她看着面上无波,实则心里也是挂着这桩事。洗完脸后,折竹还没回来,善凊便去了书房练字。
三张大字练完,心也静了下来,这时折竹回来了。善凊从书案前抬首,瞧见了折竹微微失态的脸,蹙了眉头,“什么事情值当你这副模样?”
“姑……姑娘,”折竹煞白了脸,讷讷地道:“芸姑娘闯大祸了……”
悬着的笔尖墨汁坠落,刚起笔的大字就这般毁了,善凊镇定地搁笔,“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去了一趟王府,能惹出什么祸来?
“王府派人来传话,说芸姑娘帮了青宁小姐递了书信出去。”折竹看了一眼善凊的脸色,声音越发地低以致于微不可闻。
这种事原是折竹打探不到的,可偏偏四夫人是个嗓门大的,一早回来便先去了老太太那里一趟,上房内外侍候的人就都知道了这桩事。
偏上房的仆从都是家里的老人,不免有些疏忽怠散的,折竹稍稍一问,这消息便探了出来。
善凊微微一眯眼,似也想到了消息的来处,便问:“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上房老妈妈那儿得来的。”
善凊绕过书案,去了木架前的铜盆旁洗手,耐心细致,一个指节、一个指节慢慢地揉搓了过去。
“那四叔母拉着母亲去哪儿了?”
“自是去了二夫人院子里。”折竹去了炕旁,从黑漆人物绘的抽柜里取了药膏出来。
善凊拿了布巾搽干了手,伸手接过药膏,细细地涂抹。折竹打量着自家姑娘沉静的脸庞,犹豫了片刻,才道 :“姑娘,您不担心芸姑娘吗?”
“她年长我两岁,自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善凊抹好了手,将药盒盖好递给了折竹,“事情做了就会有后果,想必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善凊虽然这般说,可她却不是真这般认为的。
王家在出了女眷与外男私厢授受这桩丑事后,明眼人都该知晓这个时候不该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