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他将插进腹部的簪子扔进了水中,往旁边走了两步撑在屏风上,一只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声音泄出。
叶霆翊脸色惨白,额间冷汗直冒,四肢疲软,身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月漓当然没有听见声音,她只是亲眼看见了这一切。
她知道叶霆翊的顾虑。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这种方式掩盖。
心底思绪翻涌,掀起惊涛骇浪,种种念头交织,不安感愈发放大。
这很不对劲,肉眼可见的不对。
月漓不明白她的心痛与不安从何而来,这个人为什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不过短短几日而已。
她不会中了什么招吧!
听闻南域善蛊,其圣女是魔道的坛主之一,世间情感皆可被蛊虫俘获。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的蛊并不需要灵力催动。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相遇便是设计好的。
这人修为被废,想要利用她来达到复仇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
若不然,如何解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面对她时的态度。
这样想来,从他出现开始,被尘封的记忆逐渐开始松动……
也就是说,叶霆翊或许同那件事有关。
月漓眉头蹙紧,用力攥紧拳头,看来不管真相如何,只有将这个人牢牢看在眼皮底下才能知道了。
“你在那太危险了,我……”
“道长,我在这里能探听到更多的信息,有些事情我虽然早就知道,但也只是一星半点,这里面牵扯甚广,敌暗我明,这才是最危险的。”
……
金沉日出来后随手结了个法印,脚尖轻点在廊前的栏杆上,飞鸟般跃下,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刻结结实实踩在了地板上。
他看了看走廊尽头的老虎木雕,收回目光。
转而往下走去。
楼梯一层又一层,越往下视线越受限。
这里看起来同临江阁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里是倒过来的临江阁,他所处的地方是这处建筑的上层。
金沉日眯了咪眼睛,随手掐了个法决,面容身形瞬间发生了变化。
衣着同下方的守卫一模一样,仔细一看,那面容同那守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金沉日收回视线,躲在柱子后小心穿梭着。
即使明令禁止他不可以下去,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下去,自然游刃有余。
不过同之前相比,这次花费的时间更长,即便如此,一路查探下去仍是毫无发现。
这临江阁表面上是最大的客栈,实际上暗中虏获了不少人。
不论有钱没钱,修炼与否,年龄几许,在这里都有属于他们的地方。
罪恶之花藏在阳光之下,被艳丽掩藏,赋予光明的色彩。
随着越来越深入,守卫的数量也在逐渐减少。
按照常理来看,守卫最多的地方问题更大,但刚刚他查探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仿照临江阁的建筑就是临江阁本身,同临江阁是镜像的,其位置就在临江阁的下面。
阁中等级分明,他这个等级是来不到这里的,即使他偷偷来过几次,但对这边并不熟悉。
就连打探都查不出分毫。
金沉日清楚,这里处处都是秘密,眼见的可不一定为实。
但那也没办法了,这里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更别提阁中等级分明,他却连阁主都没有见过,准确来说,他头上的那几位,他只见过自己的直属上级。
这样看来确实是有大问题,但他曾经只想着能安稳度日,能活一天是一天,也不枉费她倾尽所有……
可现在,这样的日子,这种活法,真的值得吗?
她用命来救他,是希望他过这样的人生吗?
他曾经以为只要活着便好。
但是他忽略了经历的那些事,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双手同样沾满了血腥。
那女人说的话他并没有全信,只是,这样的活法他早就腻了,行尸走肉的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但若真是她说的那样,应星是死了,可就算应星死了,能给他找不痛快可是件再痛快不过的事。
只可惜,那些地方依旧一无所获,如今只剩下最下层。
这最后一间屋子他倒是从来都没有去过。
虽然这里没有守卫,但是阁主的房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
今天,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