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谢乘风又把头转向落苏:“三公主。”
谢乘风对着落苏这么说道,“您在皇城尽管放开手脚去查,臣在做完应做之事后,即刻就来,劳烦您在皇城稍等几天。”
落苏听谢乘风这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也不再耽搁,在朝谢乘风清英点头后,就立刻登上了前往皇城的马车。
在马车上,落苏就一个念头:沈厌,拜托你千万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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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落苏惦念的沈厌。
沈厌正把一柄类似于飞镖的东西,卡在一壮汉的脖子上。
大半天前,沈厌踉跄地走下了山,走到了官道。
说来也是运气好,他居然极好运地遇见了一辆押货的马车。
在沈厌问完他们的要去的方向后,就给了人点银子。
问其可否捎他一程,最多也就行至半道,他就会离开。
那几人许是见他浑身带血带伤,也不担心他抢货,再加上银子给的也大方,彼此对视几眼,就答应了。
沈厌于是就找了一个勉强能下脚的地方窝着,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抖药。
他这会儿其实连抬手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可在抖药的时候,沈厌又想起这药瓶还是下山时,他在落苏队伍里顺的,又很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做完这一切后,沈厌就阖上了眼睛,想着闭眼恢复下.体力。
至于其他的,等他身上伤稍微好点了再说。
可尽管沈厌想是这么想的,但敌人却根本没打算给沈厌多休息的时间。
沈厌初时还以为这群人会带着他多走一阵,等到了一个人烟更稀少的地方再下手。
但可能也是他们瞧着沈厌身上太寒碜了,觉得一只脚都要踏进阎王殿的人,怎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沈厌最多也就跟他们待了大半日,他们就动手了。
队伍暂时停在河边休息,沈厌找了个树下靠着闭着眼睛。
他们许是见沈厌睡熟都打起鼾声了,一壮汉就拿起了刀靠近,想着一刀将沈厌毙命。
谁都没有看清沈厌是怎么动作的。
等离得远的几个壮汉的帮手再眨眼的时候,沈厌已经把脚踩在了壮汉的背上。
壮汉的手被沈厌拿住,沈厌手上的飞镖在壮汉脖子上的血管卡着:“你们想杀我啊。”
声音轻飘飘的,就连面色也透着股苍白脆弱之感,众人却如坠冰窖。
地上的毕竟是一起跑货跑了多年的兄弟,众人忙道:“哪里哪里!”
“都是误会啊!我们兄弟……”最先开口的人四处环视,终于找到了借口,“我们兄弟只是瞧着四处空旷,想拿刀巡视一下,公子您误会啦!”
沈厌于是也不再多说。
他只是看着众人惊惧滴下的汗,一边感受着太阳无差别地洒在每个人的光,稍微地眯缝了下眼睛。
手上卡着的飞镖没有再进一步刺入,甚至稍稍提起。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关终于就这么混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之声。
飞镖擦着他们头儿的耳边过去,一连削断了好大一撮头发。
随之响起的还有那公子的声音:“只是警告,我现在不想杀人,走吧。”
说完,那公子站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准备继续赶路。
众人却看到那公子往他们出发时的方向,突兀地望了一眼。
……
队伍里猛然多了一座瘟神,这瘟神还要他们死命赶路。
他明明自己浑身是伤,却跟感觉不到颠簸感觉不到痛一样,总是在他们还没休息够的时候,凉凉地扔下一句:“走了。”
众人打又打不过,连脾气也不敢对他发,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只是时不时在累得要死的时候,发出一句心灵深处质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贪那点银财?
所幸的是,这样悲惨的生活,在二十日后终于迎来了解放。
他们头儿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又指了指前面的岔道,声量已经低到可以跟蚊子比大小:“公子,前边就是去皇城的方向了,您看——”
他没往后边说,但意思却挺明确。
就是——小的已经按照约定把您送到地方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沈厌没说话,他只是扫了扫前方距离不远的城池,当作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密谋似的,利落地往前走了。
然后在他走出好几步后,往后扔下一个银锭。
而在沈厌的身后,那个队伍的头儿呆呆地捧着手上的银锭。
旁边有他的兄弟,疯狂摇他的肩。
兄弟一边摇他一边说:“头儿,我就说有用,咱们把他放在这个地方,前边就是城池,过路的人又多,他就不敢杀咱们了。”
头儿没答这话,他只是捧着那个不用回头、都可以准确砸在他手上的银锭。
心里想:啊?原来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