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那人哈哈一笑,打马虎眼道:“不知道,老大怎么安排怎么放呗。”
蒋思哲和谢桥蹲在桌下听着,谢桥耳朵都红了,蒋思哲气得好几次想站起来,被谢桥死死拉住。
那人又说了一阵,没人接话,他察觉到不对劲,往谢桥和蒋思哲的工位上多看了两眼。他原本想走到谢桥座位跟前确认,这样又会显得他犯怂,于是骂骂咧咧回到工位继续制图。
谢桥腿都蹲麻了,蒋思哲也是一样,干脆坐在地上,两人用手机发消息。蒋思哲气得不行,屏幕都要搓出火星子了,他的消息刷了好几屏,谢桥知道安抚不住,便让他发泄。
谢桥真心觉得两人的作品还不错,蒋思哲花了很多心血,怕工作室里的人说闲话,自掏腰包买了很多元件,只有一样很难买的,是谢桥弄来的。为了挑选出呈现心情云最合适的气体和湿度,他们做了不下上千次试验。
如今作品还没展出,被人无故骂“烂芋头”,作为创作者无法接受。
谢桥很委屈,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工作室,在这样压抑的环境,对于创作没有起到任何帮助。他觉得自己收获最多的时候,是和蒋思哲一起制图、做模型以及试验,而这些工作在哪里都可以完成。
他回复道:“他的看法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观众喜欢我们的作品就好了。”
“我刚才还和学长说帮我们投票,这不是打自己脸吗?”蒋思哲愤愤道,他现在迫切需要证明自己,可拉票行为又让他名不正言不顺。
“学长又不是只能投一票,其他好作品,他也会投的。”谢桥一方面是安慰蒋思哲,另一方面,他打心眼里觉得赵漠有自己的审美追求,不会为了他们,而忽视优秀的作品。
蒋思哲觉得谢桥说的有道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过一会儿,他打字道:“以后我要继续创作,不倚靠任何人,让那个龟孙子闭嘴。”
“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因为同事的一番话,谢桥还是打了退堂鼓,思考自己的创意是不是太简单,不够有深意。他在自己就读的专业上,始终没有太大信心,反观蒋思哲,他对于自己的作品相当自信,如果有人不欣赏,他只会觉得是那个人的审美不行。在外人看来,蒋思哲恃才傲物,不知天高地厚,可谢桥却不这么觉得,他喜欢蒋思哲做事时全神贯注,遇到困难不服输的劲,而且他很讲义气。
晚上回到公馆,谢桥因白天受了委屈,神情低落,傅承宇一眼看出他心中有事,谢桥在他的询问下将白天的事说了,傅承宇沉默一会儿,谢桥问道:“哥,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傅承宇虽然年轻,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口无遮拦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没什么好说的。可谢桥涉事不深,敏感脆弱,傅承宇建议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何必为了他把腿都蹲麻了?”
谢桥疑惑:“可是站起来他就知道我们在那了。”
傅承宇刮了下谢桥的鼻尖,问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谢桥想了想,怕尴尬、怕那人恼羞成怒,可转念又一想,那人说话都那么不留情面了,自己躲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可是、可是——”“你的反应就是他的目的,你没有反应,他说什么都伤害不了你。”
道理谢桥明白了,可他依然做不到充耳不闻,若无其事。
见谢桥脸上愁苦未消,傅承宇又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生闷气?”
谢桥知道傅承宇瞧不上这闹剧,皱眉道:“就是生气。”
想起之前谢桥因为司机的事来质问自己,如今在外人那受了气,只能回来窝囊,傅承宇甚觉可爱,越发有意要纵谢桥的性子,说道:“那怎么办,我替你去,朝那个蠢货脸上打几拳就老实了。”
谢桥噗嗤一笑,知道傅承宇在逗他,嗔道:“刚还说不值得我生气呢,你干嘛要打他。”
“为安安出了这口恶心,打他都算轻的。”傅承宇虽在说玩笑哄谢桥,但言语当中有三分真切,谢桥叹道:“算了,不说他了,我们去下棋吧。”
自打谢桥从傅承宇的书房里发现了一盘国际象棋,和傅承宇玩了几把,便有些痴迷,每天回到公馆都央着傅承宇教他几招。傅承宇不常在家,给他请了象棋教练到家中来教,谢桥学得认真,进步快,傅承宇一回家他就缠着傅承宇要切磋。
傅承宇站起身,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