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儿听到落地的声响,下意识将手电筒照过去,并无人影,只有地面折射出微弱火彩。
她捡起那枚耳钉,呼唤婷婷:“找到了。”
“啊?那里我刚刚已经找过了啊,我怎么没发现?”婷婷疑惑。
舞台上,灯光“刷”地全部亮起,剧场两侧四扇大门同时重重关上,发出沉闷巨响。
红裙女人站在舞台上,照着雪儿的样子拼出的脸似像非像,露出一个玩味又僵硬的笑。
她站在舞台上,开始跳舞。是《吉赛尔》的一幕女变奏,周雪儿跳女主角的舞剧。
“啊——”婷婷面色惨白,发出绝望的尖叫。
那是雪儿的跳法!同一支舞,每个芭蕾演员都会有自己的处理和细节,即使是费心模仿,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因为人的肌肉与骨骼先天就有细微差别,这是每个舞者的“指纹”。
因为那一点点嫉妒与竞争意识,她对雪儿格外关注,因此才一下就了解了那种异样感。
——怎么可能会有人把舞跳得和雪儿一模一样!
周雪儿同样看到这一幕,同样大惊失色。不知道她俩谁应该更害怕,一个是看到女鬼用自己的脸跳舞,另一个是看到女鬼跳舞,身边还有个和女鬼长得一样的活人。
“快跑!”周雪儿身体比脑子先走,三两步拉起婷婷,直直向舞台侧边楼梯跑去。大门被关闭,眼下唯一的通道,就是从舞台后面走员工通道。
因此难免要经过台上,但是她有魄力从那边过去。
婷婷还没反应又来,被周雪儿拉着逃命,完全是闭着眼上的台阶。就在她俩跑上台侧时,婷婷被音响的地线绊倒,摔在了红衣女鬼的正侧面。
周雪儿用最快速度把婷婷拉起来,两人都紧张地从侧面瞟一眼女鬼,紧接着发现了更恐怖的事。
从台下正面看女鬼时,那是一个跳舞的女人;从台旁侧面看女鬼,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不是跳舞,而是和播放二维的影片没什么区别。
周雪儿一路把婷婷拖出第一剧院。站在大门外的停车场上,冬日下午的阳光斜斜照下来,才终于升腾起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场极限脱逃,周雪儿终于从被“出轨”的绝望里活过来一点,婷婷彻底放下了那点姐妹比自己先发迹的嫉妒,抱着她呜呜哭了起来。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婷婷哽咽着,“我承认了,你跳舞真的比我好,至少比那玩意好!……什么东西啊,纸片人吗!”
安顿下来才发现,婷婷的脚踝有一点肿,刚刚在台旁那一下摔得有点重。
对于芭蕾舞演员来说,受伤是涉及职业生涯的大事。周雪儿叹了口气,认命地架起一瘸一拐的婷婷。
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还是谨慎点为好。
周雪儿选了骨科靠谱的大医院,光把婷婷送过去还不算完。她俩关系也没有那么恶劣,总不能看着婷婷单腿蹦跶着去缴费拍片。
“我看看啊…”周雪儿翻着一沓单子,“这个自费药要去楼下自己拿,然后回这边用。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取了药回来找你。”
把婷婷安顿在门诊的凳子上,周雪儿转身离开骨科,踏上自动扶梯。
她握着婷婷的骨科取药单,目光放空,俯瞰着整个医院的一楼大厅,视线忽然锁定在一片米白色上。
那是陈医生。
虽然相隔数层,虽然周雪儿对她充满了仇视的误解,但实际上,她和周雪儿正在做的事并没有区别。
她预判得实在太准,秦松叙认尸出来竟然真的没顶住,有点先兆性流产的趋势。
陈医生拿着秦松叙的药单,握紧了手,里新鲜开出来的宫缩抑制剂,急吼吼往楼上赶。
——小论文!你一定要坚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