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没见过云仙芝,但云家,里里外外,可都当你是家主。”千归兰感慨的说。
更何况,阁中那么严肃的场景,云初坐在那张偏大的木椅上,放松自在,如同躺在床上一般随意。
也无人管教她,云长雨偶尔也看云初神色,见她放空,才不管,隐形的权利。
“确实。知其不可为而安之若命,何尝不是一种福分。”云初道,又叹气一声。
云初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语气又轻松了起来。
“仙芝,云仙芝,另一个候选,看见她你就知道了,她内个性子,傲气的很,视咱们,都为粪土。”
“我觉得她傲气些挺好,不失可爱。但宗主却说,她败在傲气。”
“责任就落在了我的头上。”云初道。
千归兰点点头,喝了一口酒,问云初:“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他晃了晃金玉壶,还剩不少。
“初见的时候,你身上都是这个酒的味道,猜到了。”云初弹了弹金玉壶,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风中。
千归兰不由得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云初胆大心细,以她和云孤光相处那么久……会不知道云孤光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当时怎么会去云孤光的屋子。”千归兰突然好奇的问。
“我奉命带大师兄回去,听说去了风雨清音楼,本来想去抓他,就遇到你了。”
云初冲他眨眨眼,转头正想喝口酒,又想起来,面前这位没准未来和大师兄在一起,又多解释了一番。
“以前,我被带回云家,父母都消失不见了,但我确实是云家血脉。大宗主和二宗主就商量,把我记到大师兄门下,这样他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本来他以为是师兄师妹的恋情戏码,现在看来,是父女情?千归兰瞪圆了眼睛,云孤光知道他曾经会有一个“孩子”吗,可是年龄上……
云初看他吃惊,笑了笑,接着说。
“大师兄倒是无所谓,也不在乎。但是我不乐意,让我叫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父亲,怎么可能,于是就求了大师兄,大师兄跟二宗主说了,柳夫人对大师兄百依百顺,我就被记到了二宗主名下,就平辈了。”
千归兰一下笑了出来,想不到云初和云孤光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怪不得云初那么敬重云孤光,不像云家别的人,本来还以为是云初本性如此,原来真的差一点就是父女了。
云初见他开心了,这才淡淡的说起此行的目的:“我们这一辈六个人,我都当他们是家人,四弟与你的事,我断然不好直接插手。”
大宗主不允许,云家更不允许。
“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还当我是朋友,我很开心。”千归兰一直在等云初说这些话,一点也没介意。
云四子待他如何,他自然待云四子如何。云初待他如何,他自然待云初如何。
这不冲突。他拿起金玉壶,和云初碰了一下,又喝了起来。
“我是妖族。”千归兰摊牌了,云家连修罗族都存在,必定不会对妖颇有微词。不过他身上那些掩盖他妖气的东西还在。
“早就知道。”云初也摊牌了,她追杀、斩杀过那么多妖,一丝妖气也能感觉到。
“什么时候?”千归兰疑惑。
“试炼大比,二宗主发现了,我也发现了,他想要看你真身,被大师兄拦住了。”
云初回想当时的场景,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大师兄对二宗主内个样子,平时他俩如同亲父子一样。
“…那…我和云孤光,也不是之前我说的内个样子。”千归兰有些不好意思。
云初倒是不在乎:“没关系啊,咋俩交朋友,关云孤光什么事,对吧?”
她站起来,看着人间界的天下:“云仙芝回来了,我把一些事交给她做。明日,我就去人、妖边界打仗了。”
妖族屡屡来犯,导致人、妖交界处民不聊生,而且愈发频繁,有时被俘虏的妖族,还能发现是一些老弱病残或是稚儿。
云初想不明白为何妖族兵力如此不强盛,还要不断冒犯人族疆土,惹得人皇不快,人皇念着天道旨寓,已经一忍再忍。
打一些妖族来说,对云初简直手到擒来,不是什么难事儿,她也喜欢这种感觉。
说完云初才想到,对一个妖族说要去打妖族,是不是不太好。
千归兰看出了她的想法:“妖界如今的妖皇是虎族,新皇上任后,不仅大兴土木,搭建祭祀台,还带走了各族的能兵巧匠。”
千归兰转动着手里的一枚戒指,接着说道。
“我父亲被抓走八年了,他走了之后,母亲病倒了,族群也散了,现在整个族群部落,都是空的了。”
云初唏嘘不已,妖皇竟然如此行为怪异。她坐到云初旁边,想看他情绪如何。千归兰只是目视前方,手里一直转动着一枚戒指,她也看过去。
“这枚戒指,徐阁老也有一个。”云初道。
千归兰手上的戒指很多,云初不懂得缘由,但这枚戒指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徐阁老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过。
千归兰看她,疑惑不解,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被抓去妖皇都了。那位徐阁老…怎么会有?”
云初思索一阵,道:“或许你父亲和徐阁老,颇有渊源……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徐阁老,他从小教导我们,为人和善。”
“我此行前来就是来寻徐阁老的,云孤光说徐阁老在闭关,让我在云家呆几日。”千归兰应道,更好奇徐阁老了。
闻言,云初皱了皱眉头:“大师兄竟然这么说…徐阁老确实闭关过,可最多只闭关半日,玄机门上下诸多事宜,徐阁老不可能不管的。”
云初摘下腰间那把短剑,递给千归兰,朝他道:“你拿着这把剑到冯家找一个叫冯茗茗的女孩,她见了这把剑就会帮你。”
随即云初顿了顿:“至于大师兄…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千归兰接过那把短剑,剑锋凌厉,剑身布满祥云纹,寒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真是一把好剑。
不过竟然被云孤光摆了一道,也是,还不知道这小仆人打的什么算盘,是他太信任他了。
拿起金玉壶还想再喝一口,不料已经空了。再一看云初,也摆摆手,喝完了。美酒夜光杯,短暂短暂。
云初看着远方,指了指那处较为热闹的地方:“那里很热闹,要不要去看看。”千归兰欣然答应。
御风而起,共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