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死了。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戈登局长和蝙蝠侠的见证下被一只长着翅膀，姑且可以称为天使的物种烧成了飞灰。

蝙蝠侠甚至来不及阻止这种凌驾在法律上高傲的审判，烈火就已经将小丑团团包裹。只是一眨眼，这个代表着哥谭的恶意的诞生就被抹去了存在。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女人。

几乎是在那双冰冷的紫色眼眸瞥过来的时候，蝙蝠侠就敏锐地察觉，那双眼睛极其冷漠，似乎空无一人，却又包含着虚幻的包容。更何况从小丑被焚烧殆尽的火焰中却飘出那些代表不详的绿色烟雾……那种颜色，让他想起了小丑的笑气病毒，和有着复活能力却赋予人祛除不掉的狂躁的拉撒路池水。

一切就这样草草结束。

夏尔看着一地的残局，眼眸低垂。疯子被疯子所杀……么。

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夏尔被绑在身后的手，一瞬间让他感到从指尖传递到心脏的冷意。他微微侧头，看见了塞巴斯蒂安黑色制服的轮廓。

恶魔此时正单膝跪地，仔细地为自己的小少爷解开被绑缚在背后的绳索。

似乎是察觉到夏尔此刻的思绪纷乱。恶魔在解开绳索后来到少年眼前。凌乱的额发有些长了，将少年的情绪连同那只漂亮的深蓝色眼眸都隐藏在黑暗中。仓库中的光线并不算太好，只是能模糊地看清少年的五官轮廓。影影绰绰的暖光从小丑布置的那些乱七八糟缠绕在圣诞树的彩灯上洒下，落在少年的侧脸上，给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镀上一层郁色。

恶魔暖红色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苗，本该是冰冷无情的视线落在少年的额发上却莫名带着些许温度。

他伸出手，用那只有着黑色指甲的手触碰到少年的脸颊：“您的身子好冷，快回庄园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祥和的平静。或许是为了哄一哄心情低落的小少爷，恶魔弯起眼眸，看上去像是一只家养的黑狐狸：“我给你煮一些放蜂蜜的热牛奶喝。”

少年抬眸，看着眼前的恶魔。忽然间，他将手放在恶魔的肩膀上，借力站起来：“回去吧……”

他看向已经将小丑的下手们揍倒在地的蝙蝠侠，却完全无法透过被套在头上的漆黑的面罩看穿制服下的那个人。

他看上去像是人类，可却拥有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内心。布鲁斯·韦恩比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傲慢地认为可以拯救他人的人何其相似。生活在黑暗的蝙蝠为自己编织出以原则为线的蛛网，将自己束缚在理智中。

塞巴斯蒂安抱起夏尔，在冰冷的夜风中，他带着小少爷从哥谭的夜空掠过，如同两只被命运线交缠在一起的乌鸦，落在庄园。

————

耳麦里，蝙蝠家族的人都听到了在那短短几分钟发生的变故。

但是很快，公共频道里传来红头罩桀骜不驯的声音：“哈！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听上去我似乎应该和那位翅膀女士聊一聊感想。”

什么感想……是在蝙蝠侠的阻止下依旧干脆利落地让小丑变成灰烬的感想吗。公共频道陷入沉默，几乎除了红头罩外所有成员都被红头罩的发言哽住了。

好叭，至少这一次的发言没有那么地狱。

但是尽管小丑死了，他们依旧要大半夜去给小丑收拾烂摊子。他们完全不能打赌小丑在三个地方放的只是烟花。

凌晨三点，几只小鸟才披着一身的寒霜回到蝙蝠洞。

“老天，小丑真是太恶趣味了……”快活的斯蒂芬妮也开启了吐槽模式。她开着检索设备才找全所有小丑安装的危险物品，里面混杂着C4 炸药和一些真正的烟花，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塞上了小丑写的“just a joke!!!”的纸条。

不过这样一个曾经导致蝙蝠家多人陷入生死危机的精神罪犯死去，想必也能让阿卡姆的那群疯子安分一段时间。

但，在蝙蝠侠眼中，现在出现了一个危险程度远超小丑的家伙。那个天使。

助手们已经回去休息了，而蝙蝠侠还在工作。他就像一只真正的大蝙蝠一样栖息在洞穴里，熟练地追踪天使的方向，并且试图黑入各个情报部门的系统，查找和天使相同的文件。

看上去似乎又要去打扰一下扎塔娜了……

鼠标的光标停留在对于这一次天使造成的火焰的描写，以及被火焰烧到的部分灰烬的检测上。

天使似乎盯上了夏尔。或许，让夏尔暂时离开哥谭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

纽约确实是一个没有夜晚的哥谭那么高的犯罪率的城市。

为了让夏尔暂时离开哥谭，离开天使的视线，蝙蝠家都非常赞成让夏尔去周围的城市散散心。

迪克对着自己的弟弟强烈建议布鲁德海文。而其余几个人则提出大都会作为备选。

但是最终，夏尔打断了热情的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建议，淡定地拿起小甜品吃了一口：“我会去纽约。那里的甜品店接收到了斯塔克的投资，需要我过去视察和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