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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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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两个字被她说得生疏,时瑜眸光晃了下,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后来妈妈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但她固执的认为一切都还有挽留的余地,她不想放手,怕那个男孩夺走林恒之所有的目光,就开始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他小时候很优秀,我从小都在和他比较,学钢琴,绘画,舞蹈,书法……好多好多,小时候见过最多的就是家庭教师,国内国外,什么都有。”

“所有人都说小姐很聪明,小姐很懂事,小姐很上进,但其实我只是想叫妈妈开心,那段时间,他们总是在吵架,那个男人开始频繁地不回家,妈妈开始频繁地掉眼泪。”

记忆里的妈妈应该是人群中永远最漂亮最优秀最优雅,脊背挺得笔直矜傲的时家大小姐,而不是那个披头散发,打碎了一身傲骨和尊严,被所谓的爱情困在小小的笼子里束缚住翅膀的林夫人。

“我不想妈妈哭,我想着是不是我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我们家又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

那嗓音又轻又慢,动作也慢了下来,她轻声:“说来也好笑,我其实只是想听她夸我一句。”

“但是你知道吗,”

时瑜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语调轻轻,唇角向上弯起几分,露出两个小而软的梨涡来,神情却空濛而遥远,“我后来才发现,原来妈妈如此如临大敌的那个弟弟其实很糟糕,而她舍不得放手几乎纠缠了半辈子的男人也很糟糕。”

她眉眼弯弯的继续笑道:“小时候我坐在椅子上都没有钢琴高,还要在上面多垫几层垫子。”

“小时候我在想,大人真的好奇怪,他们永远在为了一些不值得或者莫须有的事情束缚住手脚。”

而她现在,似乎好像也变成了那个奇怪的大人。

时瑜恍惚觉得,成长真的是一件如抽丝剥茧般不断分裂又重组的过程,这个过程很痛苦,只是她没办法开口。

因为她有着比大部分人都幸运的人生,比如金钱,比如权利,别人遥不可及的东西她一句话便能得到,就像她妈妈说,她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时家的脸面,所以她没有资格也不被允许开口。

直到那骨感瘦削的手握住她的,时瑜后知后觉,她好像在许怀洲面前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她挣扎着咽下所有情绪,像小时候无数次面对妈妈的眼泪那样。

像小时候她无数次想张嘴说,妈妈,我好累,我今天可以歇一会吗?

得到的永远都是那句“小瑜,妈妈只有你了。”

男人心疼的意味表现的太明显,不知怎么的,时瑜突然很想哭,她鼻腔酸涩,不可抑制的心酸沸沸扬扬直往上涌,但还是颤着长睫强忍住了那股泪意,她不想在许怀洲面前掉眼泪。

时瑜没抽手,感知到一层薄薄的茧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过,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指骨传递到心脏里,她反而有一种推心置腹后的别扭感。

她不太习惯这种向别人剖析自己的感觉,更不习惯像外界坦然展露自己最敏感最脆弱的一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许怀洲,是她四年前甩了的前男友。

是她最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的那个人。

她想她在他心里一直保留一个漂亮又快乐的形象就够了,即使结局不完美也没关系。

她有些拧巴,但还是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许怀洲,你还是当没听过我说的这些话吧。”

许怀洲听着,好半晌,忽得勾唇轻轻笑了,那笑仿佛从嗓子里溢出来,眉眼愈发柔和,轻声唤了句:“时小姐。”

时瑜陷在那句温柔语调里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指骨收了力捏紧棉棒,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男人双手张开,平整的毛衣袖口随着动作幅度向后缩了半角,露出小半截骨感凸起的腕骨来。

那修长分明的手指仿佛在空气中托着什么,而后缓缓扬起,最终停在女孩的发顶后又落下,将什么东西放在她头上。

许怀洲收回手,嗓音比刚才还要柔,宛如春雪融化后细细流淌的一池春水,他笑着看向她:“这是时小姐的,公主的皇冠。”

时瑜突然间愣住了。

在一片哗然又急促的心跳声中,她下意识身上去摸头顶,好像那儿真的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皇冠似的。

那是她和许怀洲还在一起的那天,英国伦敦,她刚参加完学校的作品展览,许怀洲去接她。

她提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笑嘻嘻地说她设计的项链拿了第一,还说教授夸她穿着新裙子新耳饰漂亮的像个公主。

那时候的许怀洲也是这样,双手张开捧着什么放在她的发顶,时瑜好奇问这是什么。

他揽过女孩柔软纤细的腰,在她的唇上眷恋地亲了亲,然后笑着说:“公主的皇冠。”

那张年少时仍带着几分薄锐冷淡的脸和如今这张更加矜贵温和的面容恍惚重合。

不变的是他看向她时永远温柔带笑的眸。

“从我认识时小姐那时候起,就觉得时小姐像候鸟。”

时瑜安静的像空气,愣怔地站在那,仿佛所有的话语和情绪都被封住。

许怀洲的神情有些眷恋,视线落在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勾着笑轻声:“因为灵动,自由,热烈又勇敢。”

是那种不会为任何人束缚和停下脚步的候鸟。

是他理性的黑白世界里最明亮的色彩。

在伦敦的日子里,他偶尔也会担心,担心他贫瘠无趣的生活无法拥有和她一样丰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担心他不够好,担心她会对他失望。

他希望她为他停下脚步,又希望她像候鸟一样自由。

他们还在一起时的某天,他路过摆在客厅一角的镶入式书柜,他看见堆满了他厚重繁琐的英文法律词典的书架,零零散散夹着她彩色封皮的图画书和杂志。

那个时候,这种感觉最为明显。

被那温柔眸光盯着,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涩意再次涌到眼眶,时瑜顿了半秒,半秒后她很小声:“你不用再夸我了,感觉像迟到的夸奖。”

“我知道已经迟到了,时小姐。”

许怀洲轻轻笑了,他看着时瑜晶亮细致的眸,她长睫轻颤,那抹像宝玉般的琥珀色里流动着柔软澄澈的光晕,显得亮晶晶的,看着又像眼泪。

她的眼底有一小片小小的独属于她自己的湖泊,许怀洲看着自己的身影在那片湖泊里投下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他对上那双湿润的眸,神情专注而柔和,放低的嗓音里缝进了一点温柔的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些,带我见小时候的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迟到。”

他轻声说:“时小姐,我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这些。”

“我总是在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我以为有爱就足够了。”

“我好像还不够了解你,”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许怀洲伸出手就可以环抱住她。

可心又离得那么远,远到他恍惚觉得原来他从不曾了解过她。

爱是看见,是清楚地看见她,看见她的脆弱,想了解她落下的眼泪。

许怀洲指尖抬起将时瑜翘起的那缕碎发轻轻往下压了压,他的眸光眷恋又温柔,呢喃细语般:“我想再多了解你一些。”

他卑微而忐忑,轻轻唤她,将那个掩藏于心口的称呼小心翼翼再次扯了出来:“小鱼,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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