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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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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下雷声贯天彻地。海上涛声怒吞满月。

而连接起滚滚浮雷和静好圆月的,正是横亘在满月镇与王都之间的那片翻腾不止的海水。

又是一道如流星划过天边的惊雷箭矢,跃过大半边夜幕时像一小把精准冷静割开丝绸的刀刃。

当这抹无声“刃光”落到海面堆聚的白色泡沫中的某个点时,却又爆发出雷声威赫的本质,隆隆响彻。

发出声音的却不止在秒速蔓延霸占海域大半面积的雷花。还有不断翻滚嘶吼的“浪花”。

这些浪花不断攒聚、又不断消散,倏集倏灭的水纹浪头像拥有了生命,抬头甩尾间就是无数海物迸溅,在雷花之中烹熟。

与雷电箭矢途径路线仅一臂之隔、满月镇悬崖上的某块地方,一支烟卷轻盈地擦过雷束取火。岸上小小的火花和海上盛大的雷花一同绽放。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本王这边的鱼,可是全网牢了。”

南落浮满意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却不是夜风。

参域摇着扇子,一言不发。自带微笑弧度的唇角此刻像凝固的蜡油,糊得他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南落浮盯着他看,在白烟散去后,扇后浮现出的那对桃花眼的眼神令他十分满意。

“参域,过去三年,你一直跟本王说找不到满家当代家主。本王一开始还以为你在蓄意欺瞒,比如——”

南落浮往扇子摇动的方向吐了口烟,那烟被扇所乱,变成了参域面上凝结的霜,又像是他眼底淬压着的白火。

“其实你一直对满菱的行踪了如指掌,自己一直在偷偷监视,但就是故意瞒着不告诉本王?诸如此类的可能,本王想过很多次,但后来才发现,你不是装的,是真的无能。”

南落浮将剩下的大半截烟头弹向参域的扇面,看着被雾蓝色灵力点燃的烟星直接摁着扇面上火鸟的眼眸,一寸寸侵蚀开去。

“你应该知道,在本王手底下做事,圆滑,欺骗,狡诈,甚至是偶尔几次的不忠,只要结果好,本王都会看情况宽纵甚至原谅。因为这些东西都会随着立场和利益而改变。但无能不会,无能是装不出来的。”

就像你现在眼里藏不住的情绪。南落浮想道。

下一秒,南落浮的声音就变得和海面上连续炸开的雷声一样响亮:

“三年前,你连一个重伤被人带走的女人都跟不牢。而海蛇妖的活动和叛变,你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局势每天都在变,每一秒都更紧迫不等人,你却看起来越来越悠闲。这不是本王的错觉吧,参域,你不会是真觉得对付那群屠妖之辈的伎俩能照搬到本王的身上吧?”

参域不说话,只是摇扇,摇得扇面上的紫火越发幽盛,就要攀烧到和他唇色一样白的指尖。

然而就在那深紫色的灵火即将舐上他肢体的那一刻,却并未像南落浮预料的那样立即停止。

出乎意料,参域任由南落浮的灵火烧着自己,从指尖一路烧开。

南落浮见状,便控制了灵力,只在他手背的部分徘徊,并未任由其遍体攀燃。

因为猎妖人的命根是手和战意,其他地方毁不毁的都无所谓。南落浮看出来了,参域连战意都没了,还会在乎手吗?

这人确实心眼太多。多得像石榴。

看起来坚固光滑得像战盔表面,其实一打就裂、一拍就碎,认真出手震慑下,便四分五裂地崩开,内里腐烂的汁液混着鲜亮破碎的外壳碾泞一地。

“你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豢妖部都跟这群无组织无信奉的猎妖人一样,只能从废墟中挖出些没用的零散货?我们早就连根都拔出来了。满月镇这地方是挺绝,没想到这么多年就在王都瞭塔的眼皮底下,满家这么多年就藏在悬崖内部。但也就这样了。”

南落浮笑得爽朗,正好一道比之前都粗的惊雷打得海面甚至凹出一个倒置小山丘般的空间,雷声笑声双映。

“天笑弓果然名不虚传。哪怕是第一次用它的人,也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不过竟然连这样的珍器都被抛置于荒山野岭,看来满家应该是真绝后了。就是现在还没找到当代家主的尸骨,也许是早被什么妖消化了吧。”

参域面无表情。

南落浮斜睨了眼他。

算了,给个台阶下吧。不管这人是无能还是不上心,自己今后对他都不会再委以重任了。

这可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再给他机会了。毕竟事到如今,他们就算不是一条心,也肯定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使参域不想坐了,也只能跳水自裁。没有其它船供他上了。

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司妖尉的传讯。

今晚过后,对朝廷存在威胁的猎妖世家只会剩下自己人和死人,还有不足为惧的傻人。参域就算想要倒戈,又能借到谁的力呢?

海面此时升高了几十丈,甚至大有要与南落浮他们所站的悬崖高度齐平的趋势。

而托升而起的海水终于开始凝聚成形,一个个浪头撞成了一节节蛇身,一朵朵浪花泻成了一片片蛇鳞,在月光下反射着瘆人的寒光,戾啸声乘着水音席卷所有海陆交界之处,像被敲响的巨钟内部,只余令人大脑空白的震荡嗡鸣。

参域被烧得残缺的扇面,被海蛇妖的尖叫震得抖下好几块黑中带红的灰烬,烫到他指节上。

南落浮看着在惨白月光下扭成麻花状、又遽然散开迸溅横扫海域一片巨浪的海蛇妖。真惨呐。

说到底一力敌十会,会灵肉互生又怎样?只要他们攻击消耗它的速度更快就行了。

那一片片硕大的海水鳞片下,还夹杂着点点反光——不是海洋的光泽,而是被击碎的水蛭妖尸体们残存的灵力在不断为受伤的海蛇妖作填充的最后光辉,就是不好说是主动还是被迫。

南落浮见状,问参域道:

“你说,人类和妖类在灵力上的天赋,究竟哪个种族更强呢?”

参域依旧没说话。只继续摇着把只剩扇骨和纸烬的扇子,原本修长如玉笛的手指也变得和扇子一个状态,白黑红夹杂,燎得手部的肌肤像没烧好就开窖的瓷瓶,丝丝烧痕将手烫成截然不同的质地。

“毫无疑问是人。但是为什么,区区畜类的命竟能如此长,长到本应该统御它们的人类还要时不时看它们脸色。就因为它们皮糙肉厚擅长苟延残喘?可笑。”

扇子已经烧得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巧合的是,扇骨跌折扇面破碎的声音,像极了森林里某些凄婉的鸟叫。当然,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海风送来的蛇啸中,灰飞烟灭。

参域一直摇扇的手终于无物可控。缓慢地贴着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垂下来,垂到自己被灼伤成晶亮透明状的指尖在白衣上画出一道如嘶吼海蛇般蜿蜒的红线。

南落浮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这点小细节。此刻他的注意力早已转移,不在旁边这个没用的失魂落魄的人身上,而是转向身后——

身后站着被一群沉默的士兵押着的满月镇全体住民,宁阀,居召芷,还有薄协。

南落浮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住民们基本都全须全尾,毕竟他们没有反抗能力也没有反抗意愿,很识时务,可以送去海平城光荣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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