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拎着冰桶进去,虚掩门缝里班澜侧身坐在沙发,单手托着下巴,手指柔柔划过下颌弧线,双腿缠绕在裙摆之下,脚背不自觉绷直勾着一双银灰高跟鞋。
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男人饮下半杯。
“什么情况?”
池一洋的质问让他心惊肉跳。
“看起来班澜小姐正在与一群友人聚会,她连赢了两把......哦,这把输了。”
班澜捏起酒杯,叹了口气,仰头瞬间脖子弧线耀眼。
在座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池一洋一步已经跨进包间。
喧闹终止,正在倒酒的男人把瓶子一撂,小跑迎上来。
“池哥,你怎么来了?”
陷在沙发里几位爷通通起身,池一洋眉梢喜怒不定,微微颔首,回正好在隔壁包间,听见动静进来打个招呼。
“那好啊,来,给池哥倒酒。”
池一洋卷起黑色衬衣袖口,领口敞开,休闲裤高帮靴,没应声,饶有兴致盯着班澜。
喝得多了,班澜看人有重影。
费劲定格两秒,才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周为书堪堪愣在那儿,见池一洋半天不动,和班澜对视。
“这位是我们哥几个刚投的一个设计师,孙宥设计的独家代理,以前也是......”
池一洋掏出烟盒,取一根。
她轻笑接过,夹在指尖。
池一洋俯身于方桌之上,旋转打火机。班澜凑上火光,嘴唇覆在白色烟尾,牙齿轻咬爆珠。薄荷味混合酒精,烟雾缭绕。
卧槽,池总给女人点烟。
头一遭。
“喝不少?”
池一洋走近,自顾自坐下。
拿起班澜前面酒杯,抿了一口。
眉头微蹙。
“周为书,把杯子都拿来。”
池一洋笑着喊几个公子哥,嘴角带笑,语气平和。
空气中氛围透着诡异,池一洋拎起玻璃杯,随手就把里面冰块加酒全倒进垃圾桶。
拿起酒瓶,看都不看往里灌。
烈性气息扑面而来。
液体与杯口齐平还不够,渗到桌面,噼里啪啦落在瓷砖上……
池一洋抱臂后仰,右手一抬。
一排杯子等在那里。
包间歌曲骤然停下,池一洋脸色阴晴不定,没人敢忤了他的意。
几人辣得烧心,全然没了刚才做派。
林兜兜靠在角落,一脸懵。
班澜姐还认识这么号人物,看着在座都怕得要死。
什么情况?
思考几秒,伸手在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她带了三天,现在不就是最佳时机。
“那个,各位老板,看大家都挺尽兴啊,咱们要不就趁现在,把合同过过?”
吴忧闻声抬头,向眼前女生竖起大拇指。
班澜确实神人,这带的人也是相当不一般了。
池一洋扫了眼,顺着合同又望向周为书。
“周总现在能摆谱啊,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合同,还得跟你喝个通宵。我跟你老子签合同,都不要半盏茶。”池一洋说完看着班澜:“要不算了,我把施得送你吧,这么个小物件,也不值当在这耗着。”
班澜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要把什么送了?
一洋嘉文旗下施得?
这男人八成也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她也配合,随口就说好。
配上一脸纯情笑容。
==
林兜兜发消息说合同搞定,班澜合上手机,窝在车里。
今天的单也没要她们买,怒省十几万。
头重,想吹会风。
窗户漏一条缝,她望着外面。
杭城的夜很静,静到没人知道街上醉酒的人身处哪种名利场,没人在乎为了那点儿成功要付出多大代价。
尤其是女人,更是不易。
如果今天池一洋不来,她也能拿下这个合同。
只是付出的代价更大一些。
她本是不愿依附谁的倔脾气,也在关键时候坦然接受了趋利避害的惰性。
人,惯是如此利己。
想到这儿,她又有些不痛快,更何况对象还是池一洋。
她曾经万般不想再有任何牵扯的男人。
凉风冲击脑仁,她捂住飘散的耳边发。
身旁男人始终阖眼休息,不曾与她说一句话。
却在这时伸手捂住她受风额头。
“班班,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