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爽快退了几十万,想必是有人主动买单。
她走出电梯,突然放慢脚步,随即听到身后鞋底与大理石瓷砖急促摩擦两声。
呵,也不跟远点。
两个街口就是NY繁华之地,人头攒动,她摸摸口袋里厚厚的一沓现金和护照。
然后不经意间把那只金扣黑色小羊皮包翻开,包口朝外……
每走一步,都在招摇。
十分钟之内,不信没人伸手往里掏。
能来抢自然更好。
她眼看着街对面就是纸醉金迷的各家旗舰店,橱窗里的当季新款已经在跟她招手。
灯光闪烁,大屏映上流动霓虹。
人群中她终于感觉链条带子被扯动,她随手一松。
哦豁,顺利送出。
她往路边靠了点,脚尖踮起放下,像是刚刚完成了某种情报交换。
现在只等诱敌深入。
宾利稳当停下,黑漆车身不露声色。
车窗落下,定格在后排男人凌厉下颌线重叠处。
她刚想表演一番,里面却传出一声——上车。
拉开车门,前排司机从后视镜向她微微颔首,刚在走廊也见过他。
后座男人嘴角一扯,手指垂在荔枝纹皮面,指节轻叩。
“钓鱼执法呢?班班。”
……
班澜浑身一哆嗦,只有他会这么喊她。
班班,头抬起来。
班班,你在我这里是最美的。
班班,你的嘴唇为什么永远那么软。
......
她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她尽管撒网,池中小鱼乐意囚禁其中。
不过是池一洋惯用招数,这些年被爆出的花边新闻早就花了她的眼。
当红明星,热门模特,力捧新人,哪一个不是跟他一起登顶头条火花碰擦。
生得一副招人长相,偏偏从小到大爱装禁欲模样。
她每每翻到这些新闻,都是赶紧划过。
可是没一会又拉出来仔细观摩。
问就是不予回答。
引得人浮想联翩。
班澜估摸着自己那时候被他看上,果真是男人岁数还小,没见过世面。
“遇见你就没好事,包也丢了,好可怜,前面找个地方放我下来打工挣钱吧。”
“护照还在吗?”
班澜脱口而出:“那是当然啦,护照我自然是贴身......”
她手触到上衣口袋……
卧槽,怎么啥都没了?
她仔细回想刚才那几下碰撞,似乎是左右夹击。
当真是一点没给她留?
池一洋让吴忧停车,他换到驾驶位打了把方向进停车场。
班澜回头见司机顺着来时路折返。
“没事儿,吴忧报警了,实在找不到就去补办旅行证。”
班澜还沉浸在大意中,听见汽车熄火停下:“差点儿玩儿脱了吧。”
她抬头撞进池一洋转过身盯着她那双眼睛。
那双看久了就会被他拉着相拥下坠的漆黑眸子,一如玻璃珠般水亮。
“怎么说,置办点?”
班澜回以盈盈笑容,她是第一次干这事,对面这位倒是轻车熟路。
她把束在头顶高马尾的皮筋紧了紧。
干一票大的。
池一洋坐在车上半晌没动。
刚才头发飘散那几秒,他闻到了久违的气息,是专属于她的味道。
魂牵梦萦的甜味奶檀——椰奶混合无花果,香甜而温暖。
是把鼻尖凑在她耳廓就能闻到的味道,干净如像刚晒过的枕套。
太熟悉了,是他唯一沉迷。
班澜敲窗户。
“池一洋,还不下来干嘛,还没买就反悔了?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格局?”
她看他愣在那儿,恶气直冲天灵盖。
新闻上没写他抠抠搜搜啊,都是豪掷千金。
怎么到她这儿,车都不敢下?
池一洋下车,开始点烟。
班澜一个白眼,真能磨叽。
她今天第一眼见到池一洋的时候,只想马上离开。
无数日夜积压在她心中的痛苦翻江倒海,光是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压抑。
但是她看见那条余额变动消息时候,又添了几分坏心思。
——
让他在爱意过载巅峰,享受当头一棒的快感。
“给我一根。”
她伸出手,手腕静脉细密,掌心柔软如水。
池一洋吐出白烟,捏着尾部薄荷爆珠缝隙递到她唇边。
白色烟嘴略带湿润,猝不及防沾上她的唇釉。
“最后一根。”他掏出烟盒向下倒置,空空如也。
班澜咬住,只敢浅浅雾气入喉,并不习惯,有些呛。
她仰头,脖颈线条被拉直,露出丝滑弧线。
池一洋起身凑近,从她指尖拿回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尾。
冰凉的唇毫无防备贴在班澜嘴角。
抓住本能后退的软腰,呼吸间问她。
“味道和我以前吻你时候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