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被树枝卡在树上了。”
他腼腆的笑着顾及着兄弟的脸面低声说着,“一期哥和物吉出阵我们害怕乱掉下来就没有去找人。”
鹤相仰头看了一眼高大的乔木,对秋田笑了笑:“放心,我会把乱和风筝一起带下来的。”
爬树对于鹤相来说轻而易举,难的是把乱从树上带下来。
他伸手取下挂在枝头的风筝,小心翼翼的向地上掷下。
向来歪歪扭扭飞着的风筝笔直的滑翔,飞了半路的就被退的小老虎们抓住扑到在地兴奋的抓咬着。
鹤相松手顺着粗糙的树干滑下直到自己与乱面对面相望,他金色的长发被树枝勾住,轻装和服狼狈的挽起,还被藤蔓勾住下摆。
乱心中愤愤不平的看着对方伸手解下自己勾住的头发和藤蔓。
“怕高吗?”
他听到对方担忧的询问。
“才不怕,我是乱藤四郎怎么可能会怕高呢!”面对和自己争夺主君关注的人,乱把头一扭绝对不会示弱地回答。
“太好了!”
对方这样说着,下一秒乱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抛了出去。
“诶?诶——”
他在半空中挥舞的手脚试图抓住什么阻止自己的下落。
鹤相双腿一蹬从树上跃下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率先落到地上,向前小跑了两步险而又险的接住差点摔在地上的乱。
“诶?!”
看着对方略有些惊慌的脸庞,鹤相顺势用抱在他肋骨的手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
他就这样对躺在自己怀抱中的乱笑着说道。
鹤相正准备将怀里的短刀放下,刚屈膝半蹲大腿上就传来撕裂的剧痛,隐隐有湿润的液体渗出。
啊……
他看着单手扶着自己的乱,露出一个略有些勉强的笑容。
伤口崩开了……
“审神者大人,我回来啦!”
狐之助像寻常那样钻进藤原柳的寝室,它摇了摇自己脖颈上的铃铛两柄刀从半空中浮现落到地上。
“这是时政送来的龟甲贞宗和髭切。”它邀功似的鼓起小小的胸膛。
藤原柳倚靠在凭几上梳理着胸前的黑发,金光乍现从中显现出两个正坐在地板上热切望着她的青年。
“我是龟甲贞宗,传自德康将军的刀。因为雕刻身上雕刻龟甲的纹路而得名。”浅桃色的青年带着红框眼镜,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藤原。
“源氏重宝,髭切。”
米色发丝的青年软绵绵的说着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寝室里除去他们介绍的声音仅剩下藤原柳梳理头发的娑娑声,木梳放进妆匣发出属于木制品的闷响。
“藤原。”
她转过头冗长的发丝晃动那双眼里盛满了属于死亡的冷漠。
“其实那个男人也不是不行,他目前为止的举动对主殿也是真心的,对我们也很好。”
乱坐在餐厅里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鱼对药研嘟囔着。
鹤相刚刚处理好渗血的伤口,顾及着药研的话,坐在稍远的位置上等待着藤原柳的到来。
迟缓的木屐声从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樟子门被用力地拉开,两振宝刀开路。
藤原柳微微提起下摆,和服昂贵的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主位上盘子里呈着浓油赤酱的红烧肉。
晶莹剔透的红肉先煎再炖,咸香回甘的酱料包裹着肉块在白的晃眼的瓷盘里积成小小一摊的褐色湖泊。
微黄的芝麻零零洒洒的点缀在切割好的肉块,碧翠的小油菜焯水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一旁。
藤原柳默不作声的盯着这盘红烧肉看了很久,久到鲜热的酱汁凝出一层膜。
她执起筷子轻捻肉块放进口中,牙齿轻轻触碰肉就碎成小块,细密软滑的脂肪随着咀嚼在唇齿间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竹叶香。
“鹤君。”
她抬眼看着在远处落座的少年低声缠绵地说着,像是蛊惑人心的妖鬼。
“过来,来我身边。”
起身迈步间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剧痛袭来他仍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藤原柳微微抬手对方就善解人意的弯腰,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
“这道菜是你做的吧。”
鹤相垂眼抿唇露出一个属于他的招牌笑容望向她。
“是,怎么了?”
灵力从掌心溢出修复了缺损的身体。
“下回我想吃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她满足地眯起眼眸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不要让我为你担心啊,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