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离恍然大悟,“就是他啊。”
那日永安郡主一落水,程善乔就从附近的画舫跳下救人,要不是听袁榴说不能被男子救上来,元将离肯定不会出手,那救永安郡主的人必然就是程善乔的。
听说后来温世子去调查此事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元将离扫了眼端坐着的温郁离。
马球赛很快就正式开始了,永安郡主顿时顾不上说话,一边睁大眼睛观看,一边不忘给为温郁离随时讲解着场上的情况。
“他们骑马跑得好快!我都看不清人了。”
“进了!哥哥,我们进了一球!”
“可恶,这帮西胡人实在过于粗野,还想撞我们的人呢!”
永安郡主时而欣喜时而愤慨的声音一刻不停,元将离没想到永安郡主看着身体不好,居然还很喜欢这种运动,她也站起来,关注着草地上的动静。
也许是第一场射箭受了挫,林身正打马球时格外的骁勇。
整片草地上就数他打马球打得最猛,球杖挥出时,那力道像是要把涂了彩漆的木制小球击穿,又是一球猛然袭入西胡队花门,顿时让西胡人更怒了。
比试还没开始多久,东启就已经赢了两球。
一个西胡人骑着马追到球,球杖狠狠一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小球斜斜越过东启球门,越飞越远,直直向元将离这边飞来。
永安郡主本在兴高采烈同温郁离说刚才的中球,一转头,看到一颗马球铺面而来,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抱着头往后躲。
温郁离耳尖微颤,暗暗捏住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屏息凝神。
元将离却先一步出了手。
她盯紧那颗小球,等它飞到不足一米距离时突然出手,牢牢一抓,便把球握在手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又猛地把球掷向了把球打来的西胡人。
像她的箭一样准。
西胡人在见她抓住球反抛时就骑马闪躲,却还是没躲过,那颗木球狠狠锤上他的后心,把他打得往前一扑,直直扑倒在马背上。
西胡使团大怒,土塞咬紧牙关,才忍住没去闹事。
这场马球赛的结果毋庸置疑。
东启胜了,胜得还很风光。
马球队的队员一回看台,就被周围的友人们围起夸赞,一直到马倌把西胡进贡的骏马赶上来时,兴奋的欢呼声才稍稍减退。
“这西胡的马好生高大,怪不得进宫这么多日,有些还不能驯服。”
林身正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忍不住转头,看到正侧头听永安郡主说话的元将离,犹豫半晌,大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那被马倌刚牵来的马立在高台下,皇上刚要开口,最高最壮的那匹黑身大马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暴动起来,长嘶一声,一蹄子踢开身旁马倌,狂奔起来。
它发疯似的踢到其他骏马,短短两息,十几匹骏马全部受惊,四下狂奔。
官员们大惊,立刻有武将跳下看台阻止,可是看台不高,这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有疯马跃上第一层看台,引得众亲眷尖叫着纷纷躲藏,一时间混乱不堪。
元将离被慌乱奔逃的几个人堵住,她猝不及防,余光瞄见只差两米之遥的疯马,只来得及伸手将永安郡主和温郁离一把拉到身后,喝道:“爬上第二层!”
永安郡主吓得六神无主,温郁离一把抓住她,冷静道:“往上去!”
他们两人带了会武的丫鬟和小厮,元将离稍稍放下心来,她提起一口气,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疯马,脚尖瞪着马腹一跃,就窜上了马背。
她一把抓住缰绳猛地回拉,马儿受迫,上身高抬,几乎要在半空中仰倒过去。
元将离死死夹住马腹,在高空疯马刺耳的嘶鸣声中,对吓傻了的红叶和乳香喝道:“都上第二层!”
从第一层上第二层的台阶在不远处,这些人带着丫鬟小厮慌张地往那里跑,还有会点武的公子,抓着栏杆直接翻上了第二层。
元将离扫了一眼,感觉到□□疯马挣扎得越来越剧烈,勒住疯马往台下奔去。
这种疯马失了理智,除非死,基本是拉不住的。
元将离抓着缰绳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匆匆往周围一扫,只看见一片兵荒马乱,有一些疯马被人控制住了,正拼命甩着身体挣扎,还有些马一眨眼冲进了山林。
高台上的皇上和三王爷他们安然无恙,正被御前侍卫保护着,元佑也护卫在侧。
和马背上的她对视上,元佑还算放心,朝她轻轻颔首。
“啊!”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