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神色有些莫名地看着温梨:“……你确定要用这个?”
“写的不够好吗?我还可以再改改。”
“倒也不是……”
温梨笑了起来:“那就这个!”
*******
“哎,那个姓马的,还干坐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搬东西!”
这一声近乎怒吼的使唤声响起,直接把马颍的瞌睡赶走了,马颍赶忙擦擦嘴上的口水,从柜台从走了出来。
一身健壮膀子肉女人用手指着粮车上,“搬!”
健壮女人看着这刚来的弱不禁风的瘦弱女人甚是鄙视,她本是米行的长工,惯常做些搬运工作,每月累死累活勉强糊口。
而反观这个一无长处的瘦弱女人,明显是走后门过来的,明日在这店里也不干什么活,大部分时间就坐在柜台里发呆,这一度让女人十分气愤,因此趁着掌柜的不在,像今日这事可就比较常见了。
马颍时刻谨记着温梨的“警告”只悄悄的翻了个白眼,便撸起袖子抗起一袋米粮吭哧吭哧地往里搬。
见着马颍如此听话,女人满意的弯起嘴角。
松松自己紧绷的臂膀,径自走到柜台里头,坐在刚刚马颍坐着的椅子上,颇为舒适的闭起了眼。
马颍往后觑了一眼,不敢说话,继续往里搬着东西。
没一会儿,柜台后面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马颍本是瘦弱的读书人,搬一两袋还勉勉强强,这一趟趟不停歇,哪能吃得消?
马颍终于受不住,啪的一声沉重闷响,马颍直接将粮袋砸在地上,坐在扎实的粮袋上喘着气,还不忘冲柜台后的女人啐了口。
“干脆睡死你得了!”
马颍没忍住,又啐了口。
待一番气窝窝囊囊撒完,马颍目光放在健壮女人腰间的钥匙上,又看了看帘子后面的小粮库。
米行的米一般就放在米库,至于库房钥匙,只有掌柜的和搬粮的各有一把。
马颍猫起身子,悄咪咪绕过柜台,来到女人身边。
女人依旧睡的很香,鼾声震天响。
马颍眯起眼,小心看看四周,确定并无客人及行人经过,才慢慢蹲下腰身,隐在柜台下面,缓缓伸出手,一把拽下绑在女人腰间的钥匙。
手带着钥匙抬起,与眼睛平视,马颍仔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从兜里掏出个黑泥模样的小模块,将钥匙正反两面使劲压在模块上。
按完之后,钥匙拿开,现出模块上清晰的印子,马颍将模块妥帖放进兜里,再小心的将钥匙绑回女人身上。
女人一看便是身强体壮,今日又更热些,因此她便穿的稍显清凉。
衣料穿的薄,一举一动便显得清晰很多,拽下来简单,系上却难的多。
几乎是刚要打一个结,女人便动了动身子。
马颍屏息凝神,小心看了眼女人,手里紧握着钥匙。
女人鼾声都轻了许多,似是随时都要醒来。
马颍闭了闭眼,收回了停在女人腰间的手,小心的将钥匙直接搁在地上,而后干脆的转身,快速的扛起方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米粮袋。
她的选择果然没错,马颍抗着米粮袋没走几步,柜台后的女人便悠悠转醒。
女儿看了眼还在默默搬粮的马颍,先是安心的笑笑,而后当她余光瞟到粮车上那看着没少多少粮袋时,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几乎是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向了马颍:“这么久你就搬了这么点?”
马颍气喘吁吁的将米粮袋从肩下放了下来,冲着她苦笑了下:“渔姐……我实在没力气……”
健壮女人吹胡子瞪眼,可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抡起拳头给她一拳。
最后只能狠恨的瞪一眼马颍,刚走出一步,脚下便像是踩到了什么似的。
女人皱皱眉,挪开脚步一看,地上俨然躺着枚钥匙,她下意识往腰间一摸,显然钥匙已经不在。
女人挠挠脑袋,喃喃自语:“怎么到地上了?”
马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口中的渔姐,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来米行这么久了,总算让我得手了……”
女人不疑有他,以为是自己系的不紧才掉在地上的。
货得在掌柜的回来前全部安置好,不然指定要被扣工钱。
女人不得已重新开工,马颍又暗戳戳摸起鱼来。
甚至还顺口打探道:“那个……渔姐啊,咱们这米行里还有那么多粮都没卖完,怎么还隔几天就进货?咱们这小粮库都堆满了。”
女人斜看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你他爹的管这么多干嘛?”
马颍悻悻的闭上了嘴。
她得谨慎一点,再谨慎一点,万一败露了就糟糕了……秉着这样的思想,马颍不再开口,重新躲会柜台后。
而此时,米行对面的阁楼上,一双锐利的眼直直的望着米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