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眼睁睁看着邱玟突然变的愤懑的神情,眼中的担心几乎都要溢出来。
“可是谁将你惹的不开心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教训她!”杜星突然变的凶狠起来,似是真的要让那个惹了邱玟的人碎尸万段一般。
杜星带着怒意的话像盆凉水将邱玟从头浇到脚,他终是冷静了下来。
“不必了,不过是个不甚重要的人罢了,我得回去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玩吧。”邱玟边说边站起了身。
杜星一愣,也连忙站了起来跟着邱玟走至门口,问道:“外头还下着雨,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去找我爹,书院离这近的很。”邱玟说着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油纸伞打开了门,道了一句:“走了。”
……
杜星目送着邱玟离去。
阮良坐在看台上又打了个哈欠。
主角走了,狄紫苓才终于敢出声说话,她弯下头,颇为好奇的盯着阮良的黑眼圈,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做贼了?”
恰逢杜星也重新走了过来,见阮良不同于寻常的模样,微微皱了眉,“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阮良动作顿了顿,站起身的动作间将头低下,令人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情。
“……没事,昨天没怎么睡好,回去补个觉就好了,星姐可还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没有的话我能先行回去吗?”
杜星看着阮良没精神的样子,拿起茶桌上自己的茶杯,仰头将茶往自己嘴里灌,直到一口茶下肚,她才道:“那你就回去吧。”
阮良道了声谢,绕开俩人就要往门口走,刚一动身,一双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昨晚那人也是这样按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能逃避分毫……
阮良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杜星按这阮良的肩膀,将她拉近到自己耳边,侧头轻声说了几句话。
阮良低垂着眸子听着,眼中划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暗色。
杜星说完抬头拍了拍阮良的肩。
“我记得你爹这个月的药应该要喝完了吧……”
阮良垂头没有应话,杜星十分善解人意的帮他开了口,用着施舍的语气笑道:“我已经和医馆里的人说好了,药你直接去拿就好了,记得把事办好,去吧。”
阮良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干涩的开口:“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星姐。”
阮良松了松掌心,绕过两人打开了茶室的门。
须臾之后,门又被关上。
狄紫苓双手插腰看着被关上的门,呵了一声。
“星姐,我怎么老感觉要她做这事她一脸不乐意啊,看的我可真不舒服。”
杜星反手在狄紫苓脑袋上来了一下,觑着她道:“你管她乐不乐意,能做不就好了……要不你去做?”
狄紫苓笑了起来:“您可抬举我了,我哪会做这活啊……”
杜星嗤笑一声,“看你这出息!”
*
“……这位小姐,您认识这书院一位叫温梨的女子吗?”顾清撑着把伞,带着些踌躇朝路过玉宣书院门口的学子搭话道。
雨还没停,落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学生原本从书院出来都快要行至家中,却突然发现自己温习的书没带,大雨还在下,而她只能灰溜溜的回书院要拿书。
本来心情烦躁不想搭理,可听见后背男人的如寒冰碰撞的清冷嗓音,鬼使神差的到底还是转过了头来。
甫一转头,书生便直接呆愣在原地。
男子穿一身单薄的清水蓝长衫,宽大的长衫袖子在春风里微微扬起。
因一只手撑着伞,撑伞的那只手因微微扬起,袖子就会从手腕上滑落,所以顾清只能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便扯着袖子搭在撑伞的那只手上。
一双手骨节分明却又布着红痕。
面前的人面如冠玉,不带一丝瑕疵,鼻梁高挺,薄唇红润,男人瞳孔极黑却又带着细碎的光,如同天气晴朗时的夜空一般,只消一眼,就仿佛要将人吸进去……身形如松,气质如雪。
男人睫毛很长,轻轻扇动几下,仿佛就在这个年轻的书生内心扇动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飓风。
书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容貌,被帅的撑着伞连连后退几步,脸上飞快泛起红晕。
“你,你,你,找我什么事?我……我年芳十七,家住东街巷口,家中父母健在……我,我也无不良嗜好……”
顾清听得眉毛皱起,也连忙后退几步,道:“我是来寻我家妻主的,名叫温梨,可否恳请小姐叫她出来一下。”
短短几个字一拳干碎花季少女旖旎的美好幻想。
少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那番话,面上红晕不减反增,愣愣的重复顾清刚刚的话,“我来寻我家妻主……温梨……啊?!温梨!你,你,你就是温梨娶的那个夫郎?!”
顾清听着少女的话松了口气,看这人的反应,那应当是认识温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