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的温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梨儿,非要买这么多粮食吗,爹求求你了,别闹了。”
“这哪是闹?何况这也不多啊。”温梨算过了,今日买的这些,慢点吃足够温家支撑半年,对付洪灾应是够了。
“这还不多?”温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将温梨拉至一旁,悄悄声劝道,“再说储门前咱们不是说要小心点不让村里人看见吗,现在这般莫说被人发现,就是一进村就要引来全村人围观了。”
“嘶,倒还真是,我竟将这是忘了。”
温父闻言松了一口气,“咱们现在就去把东西退回去也不晚。听话啊,钱还是会有的,绝饿不会着我宝贝梨儿,将这钱留下了,明日多做几身好看的衣裳。”
“欸,爹,回来。”温梨手疾眼快地扯住就要往店里去退粮的温父。
“咱们稍微晚点回去,到时候再找一块布蒙在上面,偷偷溜回家,就算是最坏的结果,让村里人看见了。那钱我们又没有偷又没有抢,也没什么的,这粮我们不退!”
温父眼前一黑,这孩子今日怎这般固执?
另一边,大兴米行的掌柜笑意盈盈的捧着账本走出来,“女郎啊,我们这货都帮您装上车了,一共是十斤精米,三十斤粗米,十斤面粉,十斤粟,您看.....”
“好嘞,我这就给您结账!” 说罢大气地朝店内走去。
掌柜则跟在后面见牙不见眼。
在这向庆县,永庆米行一家独大,像她这种小店铺这几年生意也是愈发难做,今日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得了单大生意。
说来也新奇,看这两人穿着谈吐也不像大户人家的,竟一下子出手这样阔绰。怕她反悔似的,掌柜的连忙将账本奉上,“我都记在这上面了,一共是十五两银子。您看看可有错?”
温梨观这掌柜是个老实的,也不多此一举,直接掏出了钱袋子。
“我自是信得过您的。”
*
“好了爹,您可还有什么要买的?若是没有,我们就该回去了,顾清该等着急了。”温梨付好了钱神清气爽地走到牛车旁向温父问道。
温父眼神幽怨地看着这几乎占了半牛车的米面粮食和放在角落里的深蓝色包裹。
买这么多粮食也就罢了,细心放着也不会坏,总归是要去买的东西,可那衣裳......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若是这包袱里的东西是给自己买的,哪用得着这样藏?
现在温父脑子里不停地飘着娶了夫郎忘了爹这七个字,心里不可谓不凄凉。
“行行行,回家回家,可别让你那宝贝夫郎久等了。”温父罕见地对着温梨没好气道。
“哎呀哪能啊,我是不想让爹你的宝贝妻主久等呀!”温梨说的一句耍宝话,终是让温父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还是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梨儿就知道打趣你爹,等回家那车上的粮食你可自己跟你娘解释,爹可不替你说话了。”
“好好好,我自己说。”
温梨心情颇好地牵起牛车,要不说这耀祖就是爽呢,这样的好日子怎么没让她早点过上?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丝毫没注意身后杜星三人……
“星姐,不是听说她们家刚娶了夫郎没什么钱的吗?如今看来还挺奢侈的嘛。” 狄紫苓语气里藏着些阴阳怪气。见杜星一声不吭,她又继续添火。
“呵,那小子明明知道星姐家就是全县最厉害的米行竟然还去别家,这是摆明了不给我们星姐面子啊。”
杜星面色阴沉,轻嗤一声,“你说呢,阮良?”
被叫到的姑娘身形一顿,顶着杜星阴沉的面色最后还是轻声开了口。
她似是还不太习惯背后说人坏话,说出来也无丝毫威慑力。
“嗯……这个温梨真是个怪人,一次性买这样多粮食。像头猪一样!”
“噗哈哈哈哈阮良,你这比喻说的好,进步很大啊。”狄紫苓捧腹大笑,被阮良这话逗的不行。
阮良脸色微红,似是有些迫窘。
“呵。”杜星冷嗤一声。
“阮良说的不错,可不就是头猪,蠢的要死,不过傻人倒是有傻福,这次还真算她走运,我们走!”
*
加上还买了粮的缘故,这一来一回倒是耗时不少,待三人踏上返程的路时,天上已繁星高挂。
温父不知从何处掏出三个饼,给了一个递给温梨,又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和顾清分着吃。
“这么晚回去做饭也来不及了,今晚就吃这饼垫垫肚子吧。”
说着又将剩下的一个仔细用油纸包好,放进怀中保温。
忙碌这一下午,温梨早就饿了,一拿到饼就立马张嘴咬了一口,这饼比她脸还大,做的也扎实,咬了几口,温梨便又觉活过来了。
见温梨吃的香,顾清微不可察的弯弯唇,也觉食欲大开,不停的小口咬着。
温梨是很喜欢顾清的吃相的,虽出身草阶,但吃饭却总是慢条斯理,像高门贵公子般。
……虽然她没见过什么高门贵公子,但应是差不多了多少吧,温梨暗暗想着。
乡间夜色极美,温梨一边嚼着饼,一边惬意地靠在后面堆着的米面上。
一切都是如此美妙,就是……总觉得忘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