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走了吧?”他问。
“是的,我已经走了。莫先生如果有需要找找别人吧。”元一开门见山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面兴致盎然的语气不变。“你最近忙吗?”
“刚来及拿手机。”
“真忙啊,辛苦了。看来我挑得是时候。”
“嗯。”
元一应了一声,随后,他们之间便只剩下了除了人声之外的各种细微杂音。对面基本能很好地接住她的话,以一种向下兼容的姿态附和她所说的东西——或者说更像一种引诱,用来更好的试探到她的观点。她在和人聊天时很擅长这样,所以轻车熟路。他用的得体,不高高在上,不装腔作势,很真诚,似乎非常想要从对话里了解你。
她其实不烦他,烦还上什么床,饭都不会吃的,她不是来者不拒。这通电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但她嫌麻烦,折腾事。
“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一起看场电影?”过了会,他提。
“怎么看?”
“挑一个电影,然后一起进电影院看。”他耐心解释。
“我不在那边了。”
“你在哪儿我都能和你看,只要你有时间接受邀约。”
“莫先生知道我在哪儿吗?”
“不知道啊,这不是不清楚你介不介意我知道嘛。”
她说了所在的城市,看他会不会知难而退。
“哦,那儿啊。我去过。”他语气不变。“好地方,山很漂亮,而且有电影院。”
“你要过来?”
“我很方便。”
“但我不做。”元一换了个站姿道。“莫先生,你换个行动轨迹在你附近的女人会更方便,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你是聪明人。”
“你误会我意思了。”
“就这样。”
“欸你别挂!”他阻止她。
元一看着手里的手机。
“我只是单纯想请你看电影,一起只是看一个电影,没任何其他事。请的对象只是[你]。如果你不排斥和我一起,就不用管距离或者麻不麻烦,那是我来解决的事。如果你完全不想再见到或者听到我的电话了,我之后也绝对不会再打扰你,我用人格担保。”
“……”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元一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天花板。一个成男千里迢迢与你相会只为看电影,信了耳刮子都不够打的。
“或者,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做其他的也可以。”
“不做。”她重复。
“我知道!”他强调。“我是指除了电影以外的娱乐活动。”
“…我问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你旁边是不是有人在陪你玩儿什么拿不拿下的游戏?”她不紧不慢地理着额头的碎发。“你那儿不太安静。”
对方一时沉默了,借着这个空档,她继续听那些杂音,它们依旧存在,没有因为这句疑问消失,正稳定均匀地持续着。看来只是单纯开了免提——但男人再开口语气严肃了起来。
“我不会搞这种无聊的把戏元一。”
她似乎侮辱了他的人格,谁知道呢。这不重要,她只是试探着玩儿。
“如果冒犯我很抱歉,不过我也讨厌被戏弄。”她竖着耳朵。“惹你生气了吗莫先生?”
“没有,理解。”他笑笑,语句拉长地调侃:“不过被当成那种轻浮的男人确实让我很有挫败感。”
“嗯,你是有男德的男人。”元一说。
“现在只是个有点心碎的男人。”
“记得找心理医生。”
“你不能治吗?”
“不做。”
“…有没有人说你缺乏情调?”
“我们很熟吗?”
“半生不熟?”
“你喜欢全熟啊。”
“其实我很随遇而安。”
元一瞥了一眼旁边的日历。
“后天下午。能来电影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