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难道不是因为皇后而染上恶疾的吗?”她记得她听他与大王爷在书房说话时提到过这事儿。
轩辕青澈瞧她单纯的面容上满是惊讶,他摇了摇头,一脸厌恶的表情,道:“他们谁传谁,说不准的。”
果真是昏君,难怪中宫之主会是这样暴虐的一个人。花念娇在心里暗想,皇后与皇帝都是这般不堪之人,所以为了顾全彼此颜面,甚至是皇权,他们无限容忍对方。
“就因为这,皇后以此为筹码在后宫暴虐成性也无人敢管,是吗?”她更想说,昨日哪怕她死在宫里,也不会有人提及一句,只当是死了就是死了。
想到这些,在这七月盛夏里她竟起了鸡皮疙瘩。
“她为的不仅仅是自己,也为了大王爷不离京。”轩辕青澈见她疑惑,他便透露:“大王爷虽没有夺权的心思,但他富可敌国已然让满朝文武不满许久。他利用皇权为自己谋利,为周瑾彦铺路,朝中许多人敢怒不敢言。你也知,昏君无用,就算大王爷无心皇位,可皇帝无子嗣,又因皇后是大王爷的女儿,周瑾彦难道会无心帝位?换言之,周婉欣会甘愿只差那一步即可登顶吗?”
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周瑾彦距离皇权中心,几欲是唾手可得。可是,他死了。最讽刺的是,死在了给他铺路的亲姐床上。
满盘计划,因着不堪私欲就此停摆。
没人会甘愿的,大王爷不甘,周婉欣也不甘。并且,他们手握彼此的秘密,如若事不成,那便是你死我活。
花念娇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她只觉利刃悬在头顶,他们斗法之时便第一个就能把她斩了祭天。
她惊恐地看着他,不免问:“你呢?你替了周瑾彦,你想要那个位置,对吗?”
轩辕青澈想做皇帝吗?他嗤笑,回答:“皇帝,不是好做的。在当下的局势里,那个位置,谁坐,谁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能斗得赢。”
他话中有话,花念娇却不想再继续问了。她害怕知道得更多,死得更快。
“对了,你吃了麝香。想来,前几日我的精力算是白费了。”他瞧她面色不好看,便故意吓她,道:“这几日我且给你补上,等你怀上……”
“怀?!”她听着他说恐怖的话语,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了一条小人蛇的模样。她无法接受她生出一条蛇,更无法想象她怀了一条蛇在肚子里。她害怕恐惧,恨不能马上就给自己灌上一碗避子汤压压惊。
她不愿有他的孩子?轩辕青澈不用读心,从她的脸上就能读到她的抗拒。他霎时褪下笑容,反问:“你不愿意?”他想到,昨晚她求他时的讨好与娇媚,还有那些缠绵的话。难道,她不过是用来骗他的?
“我害怕。”她回避他的眼神,且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在怕怀他的孩子,还是怕他?亦或是,怕这吃人的皇权与人?轩辕青澈收回看她的目光,他撩开马车帘子看外面,见已经到了宫门口,便与她叮嘱说:“一会儿我进去送汤药,你在马车里等我。”
他的这句话叫花念娇的心更乱了。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亦或是,亦正亦邪?
她抬眼,看他,她看不懂。
“诶,宫里有道士。”她在他提着汤药下马车之际叫住他,想要提醒他注意安全。她话到嘴边,不知自己这般提醒究竟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她看着他弯腰下车,心里盘算是否要继续将那道士的姓名告诉他?可她又想起了那姓柳的道士好心给她膏药时,说要与她做朋友的话。她不能保证轩辕青澈会不动杀念,对方心善,她断然不可为其添危险。
轩辕青澈下了马车,他于转身掀开马车门帘读到了她的犹豫。“他叫柳城寅,昨日妄图用一瓶膏药勾引我娘子。”他将她心里想的添油加醋,尽数说了出来。并且,脸色不大好看。
什么叫‘勾引’?花念娇赶忙上前想要为自己辩解,可他一把放下门帘,转身就走远了。
她掀开马车门帘慌张跳下车,就见他大步流星,已然走到了宫门口。她不好再叫他了,可她又想说明白自己的清白。
不,不对。她突觉困惑,她为何要与他辩白?他当真有真心把她当娘子吗?还是花言巧语,利用她,骗骗她呢?
心里烦乱,她转过身,不想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