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者,亦是人伤者。
汤药无毒,花念娇终于是被放出皇后的寝宫了。几乎是扫地出门,她被宫女一把推着出去,连客气的话都懒得和她讲,寝宫门便关上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这皇后的寝宫,顿感,昏君无用。
一手的红肿溃烂,她抬着受伤的手不敢放下,狼狈地在宫里寻离开的路。
“你是那日卖绣花绢帕的姑娘?”
要说巧,还真是巧。昨日在市集遇上的年轻道士哪能想到还真就能在宫里遇上?
花念娇看着熟悉的脸,她调头就走。她不仅仅是因为轩辕青澈,更是因着怕了这宫里的人。
那道士见她要跑,他便快步追上,死活将人拦下。他方要问对方身边是否有妖物现身,却惊觉她抬着的右手掌心皆是红肿破溃。此刻,他才留意到,她的脸上身上都很脏,碎发散落在面颊旁。
“你被人欺负了?”他虽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但也懂深宫里的女人最爱欺负人。“你是宫女?”他尝试去探究她的身份。
花念娇觉得厌烦,她不想多说,便避开他的触碰,想要走。
“你别走,我这里有膏药。”他随即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见她手上有伤不方便拿,便就‘热心’地给她放置于袖袋中。“跌打损伤亦或是烫伤都能用,你拿去用,若是不够你来寻我要。这药是我师祖的配方,好用得很。”
他倒是心善,可花念娇已经疲于应付。“你拿去,我不要。”她不管他究竟是谁,也不想理会他要收的蛇妖是不是轩辕青澈,此刻她就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愿再多待一刻。
那年轻道士好像是没有听见似地,他自顾自地指向西北方向,与她热络地说:“你去西北大殿找我,我这七日都在那边做事。若是你来了我正巧在忙,你便与门口看门的侍卫讲,你是我柳城寅的朋友。”
他叫柳城寅,他说他们是朋友?
花念娇嗤笑,问:“我们才见第二面,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是朋友的?何况,你问过我了吗?我有说我愿意做你朋友吗?”
“你这个小女子,讲话真刻薄。”那叫柳城寅的道士啧啧嘴,批评说:“宫里那些女人的脾性,你可别学。”他记得,昨日在宫外见她,虽性子泼辣但瞧得出是个善心的。
她怎么可能学?只是她今日心情不好,受人欺负了。可能是她本性善良,当被他这么说了后,她不再回怼,用左手艰难地从袖袋里掏,欲要把东西还他。“我有相公,不方便收陌生男子的东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不欠他的恩情。
何况,他们本就陌生,不过是碰巧见了两面,真算不上是朋友。
“我当你是朋友,可好?你且与你家相公说,我就是举手之劳。若是他多想,我也可当面说清。”柳城寅想得简单,也不懂这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以自己的逻辑去推旁人的心思,只觉男人之间只要坦荡哪有说不清的事儿。
真就如此?花念娇不免暗嘲,若真让轩辕青澈与他见了,只怕就是收妖大战了。
罢了,不要引火烧身,她惹不起的。而且,她不知对方的真实心思,不敢冒险。
她把膏药还给他,摆手浅笑,摇头道:“你好好做你的道士便是,闲事少管。”说罢,她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