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翰林院。
“世子,您看此处批注是否要用?”翰林院的笔杆子们正一起商讨编册的事儿,其中一个地位低的正向轩辕青澈请教。
轩辕青澈停下手里的笔,他接过对方手中书册,瞥了一眼,皱眉说:“你且放着,这段慎用。”
“慎用?为何?”显然,对方觉得可以用。“虽说批注用词激烈,但也直指要害。”
轩辕青澈一听就知晓,这是读书人的轴劲儿上来了。“你是给圣上编册的,不是给圣上挑刺的。你这段写进去,是要整个翰林院的人都陪你一起掉脑袋?”他冷冽反问,叫这读书人好生用脑袋想事儿。
“可是,当今大周百姓苦啊。”读书人不好直言皇帝昏庸,他借民不聊生点出圣上治国无方,“今日早朝,王相谏言,世子您可有听到?”
王相,便是王稚,是大周的宰相。此人三朝元老,性格刚直,是个秉公之人。他与大王爷素来不睦,倒是与前太傅能说得上几句。只可惜,前太傅去的早,儿子也不争气,一家子败落了。
“我听到了,我不会去谏言的。”轩辕青澈与那读书人对视,他眼里很是讥讽,且还有意建议说:“你这般懂治国的道理,要不明儿你自己拿着这册子,在早朝时谏言去?若是恰好说到了圣上的心坎上,亦或是满朝文武皆附和,你也就出头了。到时,苟富贵,勿相忘呐。”
这话是十足十的嘲讽,那读书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他来寻轩辕青澈说这事儿,无非是想找个有背景的拉着垫背。若是能写进去,叫圣上认同,他正好一飞升天。如若出了事儿,那便是世子主责,他可藏在后头。
轩辕青澈早就看穿了这群读书人,满嘴礼仪道德,可做的事儿与说的话,没几个不是鼠辈。这读书考功名,皆是为了升官发财,再娶上一个可托举他们的千金小姐。
想来,这种人多了,国怎可会好?
他嗤笑摇头,重新提笔,只管做他的事情。
“有伯位,了不起哦。要不是你爹是王爷,你能坐这儿?”那读书人恼羞成怒,嘴里乌糟低骂,仿若是被人戳穿后心里有几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地憎恨。
轩辕青澈不愿与这种宵小之辈打嘴炮,他一向直接上手。
当那读书人转身走到桌角边时,他指尖微微用力,使了个小伎俩叫对方脚底发滑,一个不稳,嘴磕上桌角。就听身后捂脸大叫,他知那人的门牙定是磕断了。
听着那读书人满嘴是血咕噜哀嚎,他轻笑嘲讽,道:“少说不该说的,不然就不是掉牙这么简单咯。讲不定,走着走着,这脑袋突然就掉了。”
好一个夏日恐怖故事,听得翰林院一众笔杆子倒吸凉气。
午时,轩辕青澈用过饭,皇后差人送了点心。
周婉欣送点心,他知一定不是点心这么简单。他将点心盒子收下,于盒子上下夹层里寻到一张纸条。上头写道,王相请的道士已经到了宫里,今晚就要做法,统共七天。
这是在提醒轩辕青澈,让他今日当值结束赶紧走,这七日也最好是别来。
她还真当是与他一条船了。轩辕青澈不露痕迹地将手中字条放入手边香炉,看着火苗把字条包裹吞没成灰后,他将点心盒子盖上,把东西全都分给了同僚吃。
他不喜甜食,爱食荤。
午时,太阳正烈,花念娇摆的绣品摊子根本就没人来买。眼看日头越来越晒,她也肚子越来越饿,心想,这一分钱都没挣到,还真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