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青从床上坐起,无语地啧出一声,换了个坐姿,将枕头垫到了腿上,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早说?”
司厌才不背这口锅,比他更无语。“我打算第二天和你说来着,谁知道一觉睡醒,你跑去投案自首了。”
“……”
通讯设备冒出的呲呲电流声格外明显。
沉默半晌,喻青状若无事揭过这一话茬,“那你觉得是什么携带病毒?”
不得不说,司厌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十分配合地换了个话题,“具体是什么猜不到,不过我估计还是从矿井里带出来的病毒。”
“起初,病毒被封存在地底,无法寄生繁殖。人类开采矿晶,无意识地给病毒提供了通往外界的媒介。既然病毒在同一批人身上出现两种不同表达症状,证明产生病症一定存在另外的诱因。”
他中肯地提出建议:“你最好去问问陆政庭,那天离开矿场之后的详细行动。”
喻青记下,应了一声,开玩笑说:“咱俩这么隔着电话讲也费劲,不如你直接过来?”
他话音一落,对方立刻回绝:“其实我并不想成为拯救星际的英雄,尤其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也不算免费劳动力。”喻青补充。
司厌持怀疑态度,“哦?那好说。你打算花多少钱雇我?”
喻青乐了,“星际联盟行政官亲自向你发出邀请,费用另说。”
值几个钱。
司厌冷笑,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隔着通讯,阴恻恻发问:“好兄弟,你不会把我老底都交了吧?”
“真兄弟哪能干这事?”
“是么?”司厌怪腔怪调:“兄弟为了追人,自己都能当功绩送出去。保不齐被美色冲昏头,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别的暂且不提,但这一方面,喻青一定要为审判官正名。
严肃笃定:“他不会这么做的。”
“……”
司厌懒得理他,当即挂断电话。
真没劲。
喻青关掉通讯,将枕头放回原位,关灯休息。
.
第一批人感染病毒后,医院的工作量增添数倍。
研究所谨慎认为病毒寄生在生物体内后,具有一定的潜伏期。
像鲁义这种察觉到不适、赶来医院检查的人不在少数,但人类对病毒的了解仅停留在病症的演变过程,无法定义病毒在潜伏期的表达形式。
再就是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显示:在出现病症前,人体内的所有细胞指数都在正常浮动范围之内。
医院有意识地将所有病患出现病状前的检查报告整理在一起,传送给研究所。
当喻青和陆政庭来医院调取鲁义的检查报告时,主任直接领着二人前往档案室。
医院作为最大的隔离点,工作量更大。主任告知他们档案室的光脑密码,离开档案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陆政庭坐在光脑前,调出鲁义的体检报告。
他粗略扫过检查报告,所有的检查指标确实都显示正常。
同分类的资料库里均是此类分析报告。
喻青站在陆政庭身侧,单手撑在桌案上,一目十行扫过屏幕上的内容,脑袋里一片空白,眉头越蹙越深。
白细胞、血红蛋白……满屏的专业名词和数值在他脑袋里乱撞,撞得他头晕眼花。
他果断移开视线,站直身,决定申请外援。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复制一份数据,准备传给司厌。
陆政庭让出位置,站在一旁看喻青操作。
等数据备份完传送过去,他忽然出声:“是上次研究矿晶作用的那位吗?”
喻青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没有回头,轻嗯了声。
陆政庭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从喻青圆润乌黑的后脑勺,移向对方白皙精致的耳骨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脖颈处。
那处皮肤上有一块绯红的痕迹。
是他自己抓出来的。
喻青肤色冷白,身上出现一点痕迹都显得格外晃眼。
他唇角抿平成一条直线,眸光微动,声音平静,薄唇翕动,“他也是星盗集团的么?”
闻言,喻青噗嗤笑出了声,迅速扭过头。
星盗集团这种明显是玩笑的词,哄哄小警员也就够了。没想到陆政庭竟然也会信,还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他嘴角漾起浅浅弧度,反问:“审判官以为呢?”
“……”
他以为喻青不应该和这样的组织产生关联。
见对方没有回话,喻青散漫扬眉,“逗你玩的,没有星盗集团这玩意儿。”
他说着站起身,探出指尖,摁在了审判官的左肩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两下,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态度,眼底却露出一丝狐疑,“审判官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