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贺兰兰心中疑惑,手已经听话地摸摸自己身上,差点忘了她身无分文,而一旁的华月神色慌张地反复翻找布袋,脸色微白。
芮钰了然:“不见了?”
华月点头,着急道:“我真的有好好放的,就在这里头,怎么就不见了。”
“不怪你。”明显是有目的而来,芮钰偏头朝何元生看过去,两人心中同样猜想,何元生安慰了下华月,又道:“走吧,进去瞧瞧。”
一行人直直地就这样进去了。
楼里,比外头看着倒是更为繁华靡艳,穿着裸漏的舞姬翩然,琴箫竹音悦耳,娇笑声接二连三从四楼八阁袭来。
“哎呦,来客了来客了,姑娘们快些出来迎客。”老鸨笑声从二楼传来,一眼望去全是新面孔,还三个女人,她了然道:“哟!三位姑娘们出来寻乐来了?”
“都有都有。”老鸨又一吆喝,几个白脸书生出来,一人围一个。
何元生就像是掉进了妖精窝儿似的,被挤着一步一步推进了一间房里,想回头的功夫都没有,贺兰兰没见过这阵仗,莫名其妙就被关进了一屋。
华月话都不敢说,全程抗拒,求救地想找芮钰,一个挨着一个地硬是把她们隔老远。除了芮钰……纹丝不动。
小倌怎么拉怎么拽都推不动这人,委屈又幽怨地看她一眼,之后求助于老鸨,老鸨帕巾掩鼻,笑了道:“不要小倌?好好好,我懂得了。去,把青儿姑娘叫出来陪客!”
芮钰扯扯嘴角,顺从地跟着这位细腰丰臀的青儿姑娘,想看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房间里,香炉熏烟缭绕,芮钰低头,芊芊玉手勾着她的衣领,那位青儿姑娘将她推倒进床榻,胸前柔软紧紧贴了上来。
一脸娇羞的姿态,任取任求。
这般姿色……要命都该给了。可惜了她向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在那双手即将要扒开她衣襟时,芮钰无情地一手捉住,翻身反剪至她头顶,取下发髻间的发钗抵于她颈间。
青儿浑身紧绷,在她的打量下瑟瑟抖着,道:“姑娘这是干,干什么?不喜欢奴家的伺候?”
确实是个不会武的,芮钰坐起身,珠钗扔还给她,淡声:“谁引我们过来的?那个小瞎子呢?”
“姑,姑娘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听不懂?”芮钰轻笑了声,“行,既然听不懂,那我就去找听得懂的人。”她起身就要朝出走,将至门口,身后一阵凌厉的风,后肩被抓住。
“不能走!”青儿擒拿她的肩,一手顺着臂膀后划,想将她手臂箍住不得动弹。可惜了,她这点力气在芮钰这就跟挠痒痒似的。
很快局势逆转,芮钰捆着人,冷嘲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谁?”
青儿脸上神色滞了滞,不再挣扎,她低着头,自侃道:“自是谁都打不过,谁也赢不了。”
“所以……当那些令人作呕的肥头大耳对我们上下其手时,我们只能忍着陪笑逗乐,”青儿目光清明地望着她,问道:“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们又能怎么办。
芮钰皱了皱眉,松了手没再看她,坐到桌几上拾起茶盏喝了口,问:“……不是自愿的?”
镂纱门窗外头的打杂儿一茬接着一茬,青儿瞥了眼便收回视线,方才的话好似不是从她口中出来似的,她娇笑了声,姿态婀娜地又凑到芮钰身边。
朗声说道:“姑娘说笑了。奴家能伺候您这样的主,实乃有幸,来,奴家喂姑娘饮茶……可好?”
她似没了骨头似的,依偎芮钰身上,手上的茶盏轻巧地递到她嘴边,眼中的神色是恳求。看来是隔墙有耳。
芮钰克制住想将她一手拎着扔出去的冲动,蹙着眉头往下喝,耳边还是她一阵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娇笑声。
傍晚日落,才肯放她走。青儿将人好生送出去,倚着门一脸贪足迷恋又不舍地送她,芮钰不得不佩服,对自己这不及格的演戏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走出了门,芮钰去其他几间屋子捞人,谁知道这两个傻子有没有被吃干抹净,她推开门,对上华月欣喜的目光,“钰儿!”
她哒哒跑过来,手上握了好几串银钱。屋里的小倌巴巴送她离开,华月走之前还回头嘱咐道:“一定要勤学苦练,日后必有精进。”
芮钰满脑问号。
到了另一间屋子,贺兰兰却是垂头丧气的,头上、手上的配饰全都无影无踪,耷拉着脑袋出来,更是离奇,这间屋子三个小倌,嘴咧开了笑,送她们离开。
这都什么鬼?芮钰嘴角抽抽:“……你们在里边干什么了?”
华月差点脱口而出,但她答应了的,出去才能说,于是只眨眨眼,道:“当然是好玩的了。”
贺兰兰很遵守信用,跟着点头。华月忍不住话,拉着芮钰就要往出走,“走走走,我们先出去再说。”
芮钰没动,还少了个人,贺兰兰道:“何大哥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离她们几米远的一间屋子门开,一位穿着单薄纱衣的女子送何元生出来,女子娇笑着道:“公子,等你下次来呀~”
“好。过几日就来。”这话是何元生说出来的,她们没听错,三人脚步顿住,下一秒,就见一向对世俗看淡的何元生,从兜里掏出银子来递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