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邬清雅觉得,像是做梦、重生这样神奇而荒唐的事,就算是自己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信。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游策信了,好像就算她真的得了臆症,在为自己的不耻和卑劣找一个蹩脚的借口,他也会毫无保留地相信。
一开始邬清雅只觉得害羞,到了后面,她只能捶打他的胸膛。
唇都肿了,还啃。
邬清雅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用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像在迎接自己的新生。
曾经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凝滞气氛被一扫而空,他们的眼神里像是黏着蜜糖,重新变得亲密无间。
新买的桌椅是胡桃木的,窗帘是淡雅的素白色,风吹起纱帘,一切是那么美好又静谧。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邬清雅唇角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知道的,我不想再见他。”
“他不会有机会打扰我们。”游策的目光描摹着她柔软的眉眼。
“我会安排好一切。”
游策显得有些冷酷。
“那爸妈那边怎么办?”邬清雅提醒:“我们可以不与他来往,但是父母……”
不得不说,血脉亲情是难以割舍掉的。
“或许爸妈已经知道他没有死。”邬清雅看着冷峻的游策,内心有些复杂。
游志可以瞒着她一辈子,任由她改嫁,也不管他的孩子,但是王红霞和游有志他是不可能不认的。
当初那件事发生后不久,王红霞好像来找过她,表情也有些复杂。
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儿子,很快搬离了双水县城。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游策就站在她身前,仔细一看,确实能从他肃然的眉眼之中瞧出几分疲乏。
他很累,或许是心上的累,也或许是身体的。
沉重的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间,人怎么会不憔悴?
“身份证明都已经烧了,那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游策很冷漠:“如果他们非要认错人,那也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游志决定从户口本上脱离的那一刻,在我这里,他就不再是游家人了。”
这是游策的风格,他确实说得出做得到。
但邬清雅不禁微微有些疑惑。
“如果梦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在明知道‘游志’没有死之后,还代替他来照顾我?”
游策哑然。
于是她看着游策的眼睛,眼底微微发亮。
她肯定道:“你喜欢我,在很早以前。”
“没有。”游策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让他下意识否认,却被邬清雅反手抽出来的发带噎住了。
邬清雅笑眯眯的,她捧着那微微发黄的蕾丝:“这是什么?难道你敢说,你不认识?这和你行李箱里的可是同款。”
游策没说话,但是耳朵尖不由得冒出了一抹粉。
这和他的身份确实很不搭。
找这样小资的东西在现在都算不上容易,何况是几年前?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在百货大楼买到这发带的心情。
他很想要亲手把它系上,却在看到的时候,变成了她的婚礼上。
“你喜欢我。”邬清雅重复。
他很想要否认,说不是,但颤抖的指尖和怦怦跳动的心脏先一步认输。
他压低了嗓音。
“嗯,喜欢。”
“在很早以前。”
所以,在游志假死之后,他先是懊恼,随即心底浮现出一丝隐秘的喜悦。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已经三年没有回家的他,终于克服了自己近乡情怯的心理,再次回到了家,以最快的速度。
他看见她流泪,会在觉得自己卑劣的同时,一次次抑制住自己坦白的冲动,看着她慢慢向自己靠近。
游志再次出现,他也可耻地隐瞒了消息,欺瞒了她。
原以为他们两兄弟的见面是落下的铡刀,他是刑场上等待判决的死刑犯,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柔软的拥抱和甜腻的唇。
游策嗓音艰涩:“你真的不怪我?或许那个梦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他也做出了选择。”
邬清雅否认,她冷下音调:“如果他一辈子不出现呢?难道我等一辈子吗?这对我并不公平。”
“不,我没有让你等一辈子。”游策有些懊恼。
他知道无望等待的滋味,刻骨噬心。
“你还在担心什么?我们在一起,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事?”
邬清雅恼羞成怒:“难道你非要我承认,我每一步都在算计吗?好吧,我就是这样有心机的女人,怎么,你要反悔吗?”
她恼怒的看着这个笨嘴拙舌的男人,缓缓逼近,眸子里带着鲜明的怒气:
她口不对心地说:“难道游志回来了,我就要投入到他的怀抱不成?好啊……我明天就……唔!!”
她一下被游策拉入到怀里。
这扎心的话显然也让邬清雅也亮出了她的爪牙,女人发怒起来是不讲道理的,游策不想听那些不好听的话,干脆就封住了她的唇。
邬清雅慢慢卸去了力道,像是一只被拔去了爪牙的小猫。
游策的气味很好闻。
邬清雅不由得有些分神。
他一直是这样,淡淡的皂角香味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意,但胸膛却一直坚硬而可靠。
邬清雅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的背。
她把自己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你会不要我吗?”
手下的身体一僵,他的回答比心思更快:“怎么会?”
与此同时,他抱着的力道更大了,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