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蹲下身抓起司玉的脑袋,“你当真无悔?”
司玉疑惑地看了看她,他这条命本来就是苏木给的,哪怕他知道苏木所做的事情有违天道,有违神性,但又如何呢?他既是选择了报恩,那就好好的将命还给苏木就是了,其他的,他在乎的了么?
司玉年长的脸上有些许皱纹,他是实打实操劳过度而导致的,神仙大都会用法术来掩盖苍老的身体,哪怕他们长命百岁甚至千岁,但于他们而言青春同样是难得且重要的东西,司玉却不同,他曾是太渊国一名少年将军,同墨白一样赤胆忠心,所以他从被苏木在大火中救起后,早就死在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既是死了,那就不必缅怀。
“无悔。”司玉轻声道。
千机低头叹了一口气,忽然猛地拿起惊厥,凤唳九霄,手起刀落,司玉的头颅与身体分开后被千机一把扔在了地上,那具尸体因为失去了重心而砰然倒下。
天魂落地后很快与众神仙打成了一片,神仙顾及天魂的身份与对其的敬重之意,大都不太敢下死手,因此在打斗中屡屡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会执起剑念着忏词将天魂打散。
千机夺走了司玉手里的黑金令牌,从天魂中杀出了一条道路。
她飞上天空,手里举着令牌,对九天三千甲命道:“一群白眼狼!看好了,枉我对你们细心培养,一个个跟没心没肺似的,只认令牌不认人了?简直愚不可及!”
九天三千甲停下了对黎鸢和沈秋白的攻击,茫然的看着千机手中的令牌,只见千机褐瞳阴沉,突然就将令牌掰成了两半,从空中丢了下去。
黎鸢和沈秋白惊讶地看着她,沈秋白道:“金神这是何意?”
千机冷了他一眼,“我带的兵倘若只能听从一张令牌的命令,那我宁可不要。”
“可是千机姐姐,你毁了令牌,九天三千甲便再无神仙可以使唤了,你怎地这么糊涂,你明明知道神主他……”黎鸢的声音愈来愈弱,最后几乎听不到了,她从来没有指责过千机,一来是因为千机是五行之首,二来是因为千机在九重天战功彪炳,很少犯错,神仙堆里,无一不敬佩她。
千机周身散发出金属离子,“无人可以使唤,是吗?那便将它们揍到可以任人使唤为止!”话落,那金属离子轻若柳絮又如利剑,向依旧整整齐齐列阵立于几位神仙面前的三千神兵飞去。
令牌被毁坏后,那些个神兵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可是还未完全醒来便被千机的金刃打乱了思绪,等他们有了意识,千机已经孤身站在了他们中间。
就连黎鸢和沈秋白都未来得及劝阻,一声巨响过后,三千甲倒了一半,千机在空中炸开了一道绚丽多彩的烟花。
“别打了!千机大人!”一位被揍得狗血淋头的神兵道:“我们听你的,我们以后都听你的,你就是我们的主!你说东我们绝不往西!”
“求大人放过……”
其他神兵也都投降道:“任大人差遣!”
“大人莫生气……”
千机落回了地上,傲气凌然,命道:“九天三千甲听令!捉拿叛党!”
“得令!”
九天三千甲得令之后朝着苏木飞去,和天魂扭打在了一起。
千机一直都知道黑金令牌的秘密。所谓九天三千甲之所以能从上古传承至今,不是他们真的英勇神武,战力非凡,而是那张令牌控制着这些神兵的神识,让他们行如傀儡又如利刃,既不知疼痛,也不无畏生死,自然屡战屡胜。
所以九重天一直以来只有持有黑金令牌的神仙才能使唤九天三千甲,不过以后或许这些神兵会有点儿自我意识了,就是不晓得战力会不会削弱。
季冥渊将拦在苏木面前的天魂杀了个片甲不留。他许久没有用凌霜了,虽是有些不习惯,但好在凌霜有灵气,与他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苏木相当狡猾,利用天魂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保护罩’,好在千机命令九天三千甲前来支援,神兵利器与天魂不分上下,无妄和季冥渊联手从中揪出了始作俑者。
苏木吸收了裴泽的法力,可谓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加上季冥渊原本旧伤未愈,而身边那位神仙虽不知深浅但也远不如他,两人就算联手,也不见得会是他的对手。
苏木抖了抖身上的九龙暗袍,一副视尔等如草芥般的眼神看着两人,“我这还没有正式登基呢,这一下子前来朝拜者还真是猫猫狗狗都有,两位说是吧?”他抚摸着朔风的箭头,在利刃上来来回回摸索了半天,语出惊人:“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嘶……之前跟着执掌者的应当还有一位凡人,是个傩师吧,叫什么——于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