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观南醒来时是在厌火国的地牢里,和他一起被抓来的还有于隼。
厌火国的地牢较为干燥,大抵是由于这边靠近沙漠的缘故。关押二人的地牢比较特别,四周被封得死死的,就连牢门也是钢筋铁骨所造,没有半点漏缝,顶上只留有一微小的出风口,从那里射下来一缕阳光刚好照在了床塌上。
于观南身上的伤并未得到缓解,但好在也不至于会死。他强撑着身体下了塌,“哥,你怎么样?”
“并无大碍。”于隼是背对着于观南的,但一眼便能看见他左肩的箭伤,血水早已浸透了战袍,但他说话时的语气却又太过从容。
“哥,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于观南道:“你真的没事吗?”
于隼转过身,“没事。”他看着于观南,“阿南呢,你伤得不轻,如今能有意识估计也已经是极限了。”
“我可以的,哥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于隼将于观南又扶回了塌上,“厌火国阴险狡诈,我俩不一定能出去。”
“我知道。”他只是比较庆幸还可以睁眼看见于隼,至少还有一些时间。
“为兄没护好你,也没护好太商。”
于观南摇头道:“不是的,哥哥是我见过最无畏的太子殿下,你一直都是太商的骄傲,是我的骄傲。”
“阿南,你想不想活?”于隼突然坚定的看着于观南的眼睛,于观南一时间有些愣神,只听他道:“如果想,就将此药服下。”
于隼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药瓶,于观南看着药瓶不明所以,“这个是?”
“这是父王给我的碧玉丹。”于隼说着将药瓶塞到了于观南手里,“你服下它,一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亡。但并非是真死,这枚丹药可以封锁你的心脉,以假乱真。”
碧玉丹在太商国十分稀有,以往都是留给君王在敌人入侵时留住血脉不得已的方法,如今到了于隼手里,该活下来的也该是他。
“不,哥。要活下去的不是我,是你,只有你活下去了,太商才有重振的希望。如今父王身体抱恙,他还等着你回去登基呢!”于观南激动得站起了身子。
于隼将于观南稳住,而后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没办法,在敌国领土,我们只有死路一条。阿南,你我之间,我更希望你活着,哪怕希望渺小。”
“你在说什么!你才是太商的太子,是未来的君王,你让我一个人活着回去,我如何和父王交代,和太商的子民交代!我不同意,这枚碧玉丹我绝不会服下。”
见于观南不肯,于隼也没再劝他,“那好吧,你不吃,我也不吃。”
于观南还是低估了他哥,他倔强起来,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哥——”
正在这时,牢门外有了动静,几分钟后牢门被打开了,一位身着盔甲的士官走上前,“将军有令,把这两位太商国的殿下带到灵神宫,国王要亲自审问!”见士兵动作太慢他又道:“速度快点,别耽搁了事!”
“是!”
于是他们被带出了地牢,一路被押到了厌火国最北边的灵神宫里。
据说那是厌火国国王侍奉神仙亦或是鬼神的宫殿。
于观南是在路上,在牢笼里被于隼暗算,不慎将碧玉丹服下了肚子,他盯着他哥看了许久,身上越来越虚弱,使不上力,直到软绵绵地倒在了他哥怀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虽是太商太子,驰骋沙场也好,高居庙堂也罢,为了国家繁荣昌盛,为了国民安居乐业,我无惧无悔。但你也不是不问国家生死存亡的人,你心里明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君王谁当都好,只要爱国爱民,制心一处,身边多的是忠诚良将。”
“等你出去了,墨白应当会来接你了,替我治理好太商。”他摸了摸于观南的头:“为兄对不起你,知道你不喜欢庙堂上的勾心斗角,不喜欢有所束缚,为兄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
他们也快到目的地了,于观南身上的窒息感愈发浓重,他拼命抬着眼皮想看一眼他哥,可是就是看不清楚,他心里着急,身上也出了不少冷汗。
等他们到灵神宫时,时间刚好过了大半个时辰。
“太子殿下,孤最欣赏像你这般聪明人,既是聪明的人,那你也该知道,厌火国迟早都会打败太商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其这番浪费精力,耗费兵力财力,不如投降将太商交予孤,孤不会亏待你国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