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也碰到了一只清道士。
这清道士和于观南碰到的不同,从与小鹿对打开始一言不发,倒是小鹿一边躲着它的攻击,一边啰里八嗦。
他本该害怕,想到自己的师父后却试着勇敢了起来,他是位傩师,不能软懦,即便是清道士,害怕也要打,打不过也要打,他不能丢了傩师的脸。
“师父说,你这样的邪物最难对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说着手拿符咒,捏着决使它燃烧后,朝那清道士丢去。
“准将你化成骨灰不可。”他是这么说的,但却没有这个底气,他也不过才入门几个月而已,许多东西都没有学透,只会些皮毛,根本没有把握将清道士打死。
他朝清道士丢了一张又一张黄符,都没起什么作用。
清道士的骨棒不断的朝他攻击,小鹿时而躲过,时而被一棒子打得一声闷哼。
他无所办法,只能将所剩无几的符咒拿出来抵抗清道士的攻击。他用菩提剑刺它,当他试了很多次,剑身都卡在清道士身体里时,他终于承认,他打不过眼前的邪物,会死的。
他身上的血渍染了大片,却还是要说上一句,“我承认你厉害了,”他喘息着,“你看我现在也打不过你,迟早都是要进入你腹中,不如,你让我几招,让我开开心心的走,行吗?”他没开笑,虽然他才十四岁,说这话却是认真的。
清道士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你别看我了,看到你这样子,我现在就不开心了。”他是真的不开心了。
他也只是说说,反正一只没有感情的邪物也不会因为同情他而真的让他几招,它万一等不及就要将它吞吐腹中呢。
等清道士愣了许久,回神来,又举起棒槌又要向他攻去时,只听“铛!”的一声,另一边突然而来的一剑,挡去了清道士那骨棒子。
小鹿见那棒子迟迟不下来,便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一个手握辟邪剑,玄朱衣裳上的血渍比他还多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他师父于观南。
“师父?”小鹿道。
于观南脖颈上出了不少冷汗,他只是稍微侧过了头,没将那惨白的面孔让小鹿看到,“呵……怎么?让你好好练功,你还要和我争上一番,如今对上这么个邪物……被打得痛哭流涕的,丢不丢人啊?”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咳咳,师父,你当真没事吗?!”小鹿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于观南笑:“不必你说……”
“放心,为师死前,定会护你周全。”
他眼前的清道士明显没有他刚才遇到的那只强,可惜,对付这只,他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任何胜算。
看来必须拼上一命,试上一试。
清道士被一剑阻挡了吃掉小鹿的行为,正愤怒着,骨棒和手骨摩擦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闷,它手上的力气也在逐渐增大。随后,它手上的棒子变粗了一倍,聚集了浓重的黑气,它在手上挥舞着,再拿着棒子跃向空中,朝着于观南打去。
这棒子协风带骨,打在于观南身上时,又像万吨巨石,万剑齐发,尽数砸在了他的身上。
这次是连皮肉都要裂开了,于观南接下这一棍锤时,整个人被狠狠的砸在了骨皮墙壁上,这墙壁上似乎有突出来的尖锐骨头,扎进了他的皮肉当中。
“师父!!”小鹿喊叫着冲向了于观南,却被一棍子打回了原来的位置。
于观南勉强睁开眼睛,即便后背的脊骨又裂开了一寸,他还是顽强的站了起来。
“为师……还死不了。”
清道士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不解,它实在不明白,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了,离死也就差一两步,这个人全身上下的那股炁却一点也不减。它好像来了兴趣,“嘿嘿,要,要死,也要等我,等我打够了,亲手了结!”
于观南直起脊背,一脸不在乎,“打啊,当然要打,就看你本事够不够,能不能将我打死呢?”
“不要!师父……”小鹿满脸着急的看着于观南。
清道士又一棒子下去,这一次于观南并没有迎接,而是纵身往后一跃,躲开了攻击。
他刚跃在半空中就被人接住了。
那人神色好紧张,眉目都蹙成了一团,可动作轻柔,月白衣裳被于观南染成了红色,若是以往他脏了衣裳应当会很厌恶,可是而今他似乎不在乎了。
“冥渊。”于观南半睁着眼睛,他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季冥渊的手在发抖,他将人轻轻放在了小鹿身边,“看好你师父。”
小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