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原本是想讲给他听,但是瞧着他那好奇样,若是讲与他说了,他会不会问的更多?那算了……“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得的。你若是想要,送你便是。”反正是昨夜他初来乍到,过于无聊时用泥土制作的产物,倒也没什么珍贵,若是被这小娃娃看上,倒也是这玩具的幸运。反正放在他这屋里也是放着,放夕源手里也是放着。
“真哒!谢谢白杨哥哥,哥哥对我当真是好。”
白杨点头微笑,“当然。”这小娃娃比他曾经遇到的那些小孩乖多了,不过想来也是,瞧这个头,应该是懂的一些道理了。不过这才是小孩子嘛,与他比起来,白砚之那个小娃娃,活脱脱像一个大人心性。
夕源本想再从白杨嘴里套出点什么,结果胳膊上贴的符纸突然湿透,他无奈拱手鞠躬:“白杨哥哥,我是偷跑出宫的,时间有限,不宜多留,还望见谅。来日,来日我请哥哥去宫中做客,届时哥哥可一定要来啊。”
白杨起身,敷衍地点点头,刚要送,结果夕源跑了。“这么急……”想必要回宫挨训了罢。
他哪里知道,夕源是急忙跑到角落,坐上祈王爷的轿辇,与其一起商量如何拉拢他的事呢……
“你不是砚之。”白杨抬眼看向门前站着的魂魄,摇摇头,“不是。”他的指甲恨不得嵌进掌肉里,开玩笑,长这么大了他还是第一次跟鬼对话,何止是紧张,简直是想死……
轿辇中的祈朗宁皱起眉头,“字画?不,是你露馅了。他初来乍到,哪里认得什么字画,试探你而已。不过他没有拆穿你,应该是不知道你的出现于他是好是坏,看来我们得换个计划了。”看向夕源手里的飞机,皱起眉头,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这他送你的?”
夕源笑着把飞机举起来:“对呀,稀奇罢?本皇子也是——”话还没说完,飞机被某人一巴掌拍出去,摔到地上散了架,又被马车轮子压个稀烂。
“净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幼稚。”
夕源拉起轿帘看那堆泥土,心中有些气愤。但比起自己的情绪,他更想知道白杨与祈朗宁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自打他认识祈朗宁开始,祈朗宁一直就像是一个假人,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情绪一直很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情绪。怎么这一架泥土飞机,竟让祈朗宁情绪起伏如此之大?这其中的渊源,不用想也不简单……
“夕源,别动你那歪脑筋,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倘若你是想利用白杨,找到我的软肋,那也可以。只要你不怕中途意外死亡,怎样都行。”祈朗宁盯着他,仿佛在盯着猎物一般。
夕源只是笑笑:“七哥说的哪里话?单单几张扑克牌,我还没玩明白呢,哪有心思想那些?”看来,盯着白杨,还真有可能盯出什么……
“哼,最好是。”
结果他们刚走,白砚之的灵魂因为太虚弱被松针的身体挡出体外,害怕被其他惑卿人发现的他只好先去偏房找白杨。
从门外穿进来的他,刚好与掐着白杨脖子的女人和半躺在床上双手合十不停求饶的白杨对上目光。他很识趣,说句“打扰了”便急忙退回门外。白杨趁女人愣住的时间,忙起身开门,把白砚之请回来。
“这是雪霜,我娘的陪嫁侍女。我娘死后,她就失踪了,我苦寻她无果,不曾想有一天夜里,她自己站到了我的床前。当时她已经死了。关于我爹的事情,我娘并没有对她过多透露——”看到雪霜一脸谨慎,他微笑安抚,“没事的雪姨,他与我们是一道的,值得信任。”
坐到床边,“这些年多亏有雪姨,终于让我摸到点儿棱角,但也只是冰山一角。目前能确定的,就是我爹曾经的贤妻,也就是白夫人,她是冤死的。而我娘则是含恨而终,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之前查到一点东西的时候,问过我爹,可他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后来我感觉到,他只是与我娘下葬那天一样,不想知道而已……”
白杨皱眉:“所以你爹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我爹知道的比我们多。甚至,他可能两件事情都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