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安改趴为坐,“这件事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他眨巴了下眼睛,仔细地斟酌了下语句,“你知道中邪吗?我很有可能是中邪了,其实那天我是想下山的,可我的腿开始不受我的控制,它非要去救宋屿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傅声扬的脸色,只见傅声扬听完他的话,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
“中邪?你看我手上的戒尺像不像能驱邪的样子?”傅声扬把陈十安按倒在沙发上,举起手里的戒尺,又要往他的身后打去。
陈十安两只手捂住身后的两团软肉,求饶道:“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坏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要有敬畏之心!”
“这不过是你为了逃避惩罚随便找的借口。”
陈十安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委屈道:“当然不是!再说我已经被你罚过了,我说得都是真的!”
傅声扬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戒尺脱落在地,“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应该去道观,或许里面的道士会有解决办法!”
傅声扬眉梢轻佻,故意拉长语调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个道观呢?”
陈十安完全没察觉到傅声扬意味深长的语气,顺着对方的话道:“城北山上的清虚观就不错,我们明天去那里看看吧。”
“清虚观。”傅声扬重复了一遍陈十安的话,笑着道,“当然可以,明天我们就去清虚观。”
陈十安只觉得傅声扬笑得瘆人,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了呢。不过他又看了看傅声扬,发现对方的神情又恢复了寻常,刚才应该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陈十安借口肚子饿,一下子从沙发闪现到了门口,生怕傅声扬再问些什么。
望着陈十安慌张离开的背影,傅声扬在心里冷嘁了一声,他明天是不会让陈十安计谋得逞的。
餐桌前,陈十安一边吃着饭一边给方应淮发着消息。
{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我已经跟清虚观那边打过了招呼,道士到时候会按照你的话说,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谢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你就不要问啦!}
陈十安刚发完消息,就听身后传来了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他慌张的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
第二天,陈十安早上五点就被傅声扬从床上拽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迷迷糊糊道:
“你要干什么?我好困呀!”
傅声扬掀起陈十安因为静电紧贴在额头上的刘海:“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清虚观吗?”
“清虚观?”陈十安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清虚观!”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从床上蹦了起来,急匆匆就要去洗漱,但却被傅声扬拉住了。
“慢一点,别撞到门框,我在楼下餐厅等你吃早饭。
“知道啦,知道啦。”陈十安急不可耐的点了点头,推开了傅声扬的手。
等陈十安收拾好,来到餐厅,看到正对着餐桌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上面显示时间才五点十分。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坐在餐桌前不紧不慢吃着早餐的傅声扬,气呼呼道:“为什么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
傅声扬将马上到嘴的煎蛋不爽的扔回了盘子里:“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闲吗?我下午还要去上班。”
“哦。”
陈十安闷闷不乐的坐到椅子上,看到餐桌上只有卖相不好的煎蛋和三明治后,脸拉的更长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厨师还没上班,不想吃就饿着!”
“这些是你做的?”
傅声扬拿起一块三明治放到陈十安的碟子里,反问道:“不然呢?难不成还能是你半夜梦游做的?”
陈十安瞪了傅声扬一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印象中奇怪的味道并没有出现,他惊讶的又咬了一口,直到吃完了一整个三明治。
“我明天还要吃你做的三明治。”
“随便你。”
吃过早餐,陈十安就跟着傅声扬上了车,司机坐在驾驶位已经等了有一会了,陈十安关上车门,车马上就发动了。
听着车上舒缓的钢琴曲,陈十安开始止不住的打哈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起的这么早,而司机和傅声扬看起来就很精神的样子,只有自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困了就睡一会,等到地方叫你。”傅声扬将陈十安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对方靠着他睡觉。
陈十安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傅声扬的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傅声扬的腿上,车上的司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不叫醒我?”
“再睡会,林千山还没到。”
“哦。”
闭上眼的陈十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地坐了起来,头磕到了车顶,疼的他直咧嘴。
“为什么还有林千山?”
不等傅声扬回答,陈十安透过车窗看到了道观观匾上面的三个字哪里是‘清虚观’而是‘白云观’,他眼睛快速地转动,手指极其僵硬地放在了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