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仇恨
安家本是远定的一小户人家,家里靠绞丝度日,后来父亲中了秀才,得以在县上教导学生为生,虽如此,生活清贫,自己依旧和母亲每日操劳忙碌以养家糊口。
后来父亲得到上司赏识,负责货品采购转运,家里日子才渐渐好起来,住上了一进的院子,安卉得以开始正式学字,不需要再刺绣补贴,妹妹当时也才一岁。
这之后的日子才开始温馨起来,自己跟着母亲苦日子过惯了,所以喜爱裁衣做饭,也读过书,但手上的伤让自己不是很适合写字,所以只是自娱自乐。妹妹喜爱弹琴写诗,所以安卉会给安叶讲许多故事,让她抄写玩乐。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却不想父亲会被关在牢里,当官的说货物有问题,害死了前线战士,需要押省司审讯。
母亲花了许多钱财都无果。
安卉借着晚上倒夜香的机会溜进了牢房,远远看到父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安卉唤着父亲,父亲却不清醒,只是嘟囔着,我没有,我没有。
安卉失落地回到家后,安抚哭泣难过的母亲。
可是该如何救父亲呢,安卉心里乱成一团麻。
安卉想要去找县令重查货品,但一切货物都被销毁。
县令不忍心,侧面暗示安卉,父亲必死无疑,无他法。
安卉听闻,无他法,无他法,人命就这般被践踏。为什么?谁要害父亲?
父亲曾教导的学生去县衙请命,可是县令也无能为力,只能把父亲交给前来接应的省衙手里。
安卉看着父亲,如果父亲就这般走了,肯定没命的。
她不能让母亲叶子失去父亲。
安卉买了大量的迷药,守在驿站,准备以自己换父亲。
但是被陆师兄拦住了。“安安,你这么做会害死所有人的。”
“先生确实是被冤的,我听到了衙役对话,有人下命令让先生活不到省衙,对方是要杀人灭口。”
陆师兄看着安卉,拍着安卉的肩膀,“你放心,这件事我去做。你保护好师母和安叶,还有你自己。”
安卉拉住陆师兄,“一起去!”
陆释看着安卉的眼神,这眼神五年前见过,痛苦失神害怕,那时是因为邱午。
如今又要失去自己父亲,这痛苦只会多不会少。
陆释看着安卉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最终点了点头。
二人扮作山贼模样,蒙着面容,迷晕了官兵,准备拉着父亲逃走隐匿。
父亲虚弱地靠在车轮旁,制止了二人。“我逃走,就更洗不清冤屈了。我的事是真是假,全凭上司一句话。卉儿,若有力量,自可去远定省司替我澄清,若不可自保,记得照顾好你母亲和叶子,不必替我报仇。陆释,你回去遣散其他人,不必再替我周全。此事关系前线战事,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记得好好活下去。若是西北战事赢了,自可替我澄清。”父亲看着安卉,摸着安卉的脑袋,眼里都是泪水,“我的卉儿,我的安安啊,阿爹还没好好看到你长大,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必眼中都装着仇恨。不管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安卉哭着听着父亲说话,紧紧拉住父亲的手。
不要,不要就这般离开母亲和叶子。
最后,还是就那般无助地看着父亲被官员押解走。
陆释向先生的背影保证,一定尽全力护好师母,妹妹们。
十天后,县令下令安府所有人等流放北地。北地?远定离北地何止千里,路途就要走上三个月,如果幸运路上没死的话。
陆释等人随行暗中跟着,安卉非常感激陆师兄们,更坚定要替父亲报仇。
行至不过一个月,路途中,就有人杀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