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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郁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不少学生都忙不迭地向老班打听其中的内情,却都被一句只是传话的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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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七点半的时候,一位三十岁左右戴深蓝镜框眼镜的干练女士踩双棕褐的软底鞋站在北辰大厅前的空地处。
她的身旁停有辆灰蓝色外壳的装甲车,厚实的外表淋漓尽致地诠释其坚硬无比的质地,学生手持学生卡完成核对后好似一个一个包好的饺子扑通扑通地往锅内跳,空落落的铁甲车转眼间就变得热闹又暖和。
每辆铁甲车负责一个班级的接送,宽敞的车内坐足五十人依然显得很空旷,但只要观察,便能轻易地发现车内学生的座位大体由右上往左下呈稀疏的趋势。
右上的角落处上下两排中坐得都是机甲系班内的佼佼者,从地方选拔直到跻身人才济济的索托斯军校都始终能鹤立鸡群的杰出苗子,自然各有着自己的傲气。
班上其余学生虽然也有颇大一批不爱抱团,但也总体分坐在与其余同学相类似的方向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
灰蓝色的装甲车启动后,平稳地在偌大的校园行驶。
深色的车玻璃被小川老师手动调成不可内外透视的模式。
目的地虽在校内,但其地址依然是保密的,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要紧的区域方位暴露给“参观”的系内学生。
即使车内外都平坦地枯燥乏味,但车内的学生状态依然亢奋,无论是范教授个人材料库开放抑或者是索托斯军校某一间材料库开放,里头的材料都绝对不凡。
坐在旁边或前后的学生都彼此小声地猜想会是什么材料。
叶离一个人坐在后排闭目坐在靠窗的座位,昨天领好的教材内容在她大脑内飞快地以数据化的形式捋清。
教材并没有非常难或超纲的部分,想来对机甲系学生来说理论只是一个基础的铺垫,真正要紧的依然是实践操作能力以及从故纸堆中发掘可能性的创新性。
理论可以放轻松,非常现实的是她挤出的时间需要有在一个足够稳定的实验室,她特地将机甲系的系内通知仔细地研读完,把争取实验室的方法落在其中:
机甲系内每月专业考核在前三即可拥有实验室的先择权。
而每周能在课程的综合评分内取得前十的学生有次择权。
两种先择权不可并列获取,剩余的实验室才实行先约先得的方式,这也是为了增加系内学生学习的紧张感。
叶离把系内通知的原话摘抄在备忘录中,时刻提醒自己要争先,能不能打出名头都是次要的,可不可以将先择实验室的权力握在手中才是头等正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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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矿山前。
装甲车在其稳当地停住。
机甲系1班的学生下车,其他四班的学生也陆续地到达。
“瞿!!”
小矿山旁临时地搭建有一座大约有三阶梯高的平台。
须发夹杂有几缕白的和蔼中年男子含笑站立在中央。
尖利的哨声从平台角落处的微型音箱传出,使得原本逐渐变嘈杂的环境出现短促的静,但只这一秒的功夫就把在场好奇学生的注意力引导至平台的所在。
范教授示意助手关掉哨声,朝站在底下的两百位学生:
“今天是本学期的第一堂材料课。”
“新学期要有新气象,所以稍微换了一种形式来上这堂课。”
“上学期我们学习的材料学都是文字理论知识,大家现在对材料构成的认知都源自市场供给机甲师的模样。”
“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他话音稍顿才继续,好似在等待在座的学生的思考。
“所以我开设此堂课的新形式。”
“今天这堂课是堂非常独特的实践课,我什么也不说也不提示,只要求所有学生在上午十二时为止在我身后的五座小矿山内找出并挖掘一块较完整且能用的矿石。”
“寻找必须独立思考、做出选择,但挖掘可以不限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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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矿石。
应该是在比拼机甲师的眼力吗?
完整品相。
应该是在考验机甲师对材料胚子的处理。
能被使用。
应该是在暗示材料会在后头的某种环节中被使用。
就三个关键的名词,机甲系学生很快地从中分析出线索。
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朝小矿山奔走而去,不是怕自己去得晚了被抢先挖走挑中的石头,就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矿山内瞧得眼花缭乱以至于难以作出正确抉择。
设想的时候大家的计划中满满都是“甜蜜”的烦恼。
面对现实时轻薄的计划纸被碎纸机轧了个粉身碎骨。
范教授所提供的数座小矿山乃是花费大气力拼接成的矿山。
叶离走在矿山洞内时细致地观察过去,不由得啧啧称赞。
矿山内的矿壁、矿顶、矿底的确是都百分百的真实岩石,但此座矿山本体却不是自然堆积,而是矿山的主人以极为巧妙的修补手段与尖端的科学技术将宛若“落鳞”的岩石区域一块一块地将其拼接形成此型。
矿山内各处矿石亦不似寻常拿到手中有些许金属的光泽。
不是被厚实的伴生保护壁所遮盖隐藏,就是被覆盖在晶体表壳吸附的杂质与尘将饱满的色泽给弄得灰扑扑。
不是被镶嵌在有隐藏花纹的石壁中央,就是被矿石用来打掩护所长出的荒草野花误导其扎根的为贫瘠的沙土。
要在各种奇形怪状的伪装、花里胡哨的误导与生长习性的掌握中找出矿石完成任务,对于常年稳坐实验室不闻实事的“闭门造车”类型机甲师幼苗来说非常不利。
不利——
对他们本场的材料学课外试炼很不利。
对他们今后机甲师的发展亦更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