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淡然表示:“自然不会寻常,不然我估计早死在里头了。”
两人又在其余的地方观察一圈,傅以遂发现舱外似有一条被滚轮碾压过的痕迹,此处虽然亦有灰尘掩盖但却比其余的地方薄几分,“故事可以继续讲吗?”
叶离喜提现场就物叙事,“就现场能看出我当时是破开玻璃半爬出来的,营养液只能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的状态,爬出来后就只能靠扔在旁边的实验小推车代步。”
“地上灰浅的地方大概是我当时借助小推车行动轧出来的。”
“那你当时怎么办的?”
叶离坦然:“实验室内搜出几支营养液灌下再说呗。”
傅以遂没问她万一营养液过期或者有问题这种问题。
在叶离坦然以对的时候一只大手稳当地压在柔软的头顶,弄得她根本没来得及抗议就又被用力地往下压。
心中腹诽:傅以遂是不是见不得她长高,她这个年纪正是生长增高的最好时间,再被压真影响身高的。
接下来。
两人前往的是叶离找营养液的地方,即培养舱隔壁的小间。
毕竟这处小实验室本就狭窄袖珍,撑死也就这两处地方。
隔壁的小间亦不大。
东角处堆放有三俩台积灰的实验用仪器,正中央摆放有简易的实验台,与其相对的地方放置有好几个柜子拼接成的临时办公桌,上头甚至有台简陋的投屏机。
叶离指了指排列整齐的柜子:“营养液就是从柜子内找出来的。”
“另外还找出一盒堆有各式芯片的小匣子,我的机甲制作启蒙源头就在此,关于与我有关的实验的相关数据并没有存在于其中,这些芯片用尽后会自动销毁,但曾经承载播放其的投屏机内应该有我当时使用留存的历史记录和部分备份,这些你都可以随便瞧。”
“包括这间屋子内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你都可以找都可以看,只要你不要带着本体实物离开此地就可以了。”
“我希望在确保一切能够达成最终目的之前能够保护好第一手的证据材料并且能够保持此处最大程度的安宁。”
她说完转身离开,将此地的“发掘”权全部交到对方手中。
他将所有柜子的抽屉全部打开,仔细地就内中物品材料细究分辨,小心翼翼地探查实验室内部各处的构造以排查存在暗格的可能性,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其中一处偏僻上下屉间的缝隙空间内找出两页报告纸。
除此之外,再难寻求更多。
傅以遂纤长的睫羽垂落,将眼眸深处无尽的黯淡遮干净。
他也早就预料的。
作为临时开辟的小地方,就算设立在编号星污染区域中心环区域又能够如何,会有足够要紧的信息才奇怪。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此地真正要紧的绝对不是袖珍的实验室、留存在其中的材料物品或者是残留在仪器中未销毁完毕的各项实验数据,而是那个曾活生生地睡在温热营养液中如今带他来此地的少女本人。
她会给他人的记忆上锁,如此同样也能给自己上锁。
也许真正的证据、真正的真相都被半保护性半关押性地埋于她空白的识海中,而有人封印其记忆为其保命、为其隐瞒推脱出去或转移视线也不无可能,甚至也许是她自己出手作自我催眠以完成记忆封印的。
好吧。
眼下得用的线索证据实在太少,难以给出好坏的评价来。
“如何?”
叶离抬手敲了敲隔断的板子,问傅以遂的搜证结果。
“投屏机内留存的记忆芯片的教学影像所显示出的数名教授老师形象都很清楚,可以借助样貌去搜寻对方。”
“嗯”,叶离点头,“我也再想想。”
她仔细地回忆。
除却当时为了填补常识和技能缺失所消耗记忆芯片。
几支营养液的消耗和被捶破的玻璃外壁以外的东西都未动。
记忆芯片……
盛记忆芯片的小匣子外壳好像有一个很小的标记。
“对了,我记得盛记忆芯片的小匣子上有一个被人为抹去的模糊小标志,一根基本呈竖直的线条或者轮廓与左右对称式呈四十五度角的线条或轮廓拼成的图案。”
“……我好像、应该在哪里见过的”,叶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使自己强行在记忆中搜索,“三……三部分的记号。”
大脑随着她的思考转动得飞快,颅内仿佛有数根被触动拉扯的神经,在她的思索下使其所牵动处亦疼痛不止。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蹲身蜷缩成一个小团,像是要借此缓解全身上下宛若被抽走琵琶骨的肉身崩毁之痛。
但她依然没有想要放弃思索寻解并转求个轻松的想法。
既然已经开始承受痛苦了,那么就索性痛到极致再停。
如果这样仍然没有得到疑似对应的答案或者线索,那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只能白吃苦头一场空了。
“三……三条?”
“不、或许是三片?”
“不对不对是三条!”
她双臂紧紧地抱住欲裂的大脑,在傅以遂克制的眸光中猛得忍住剧痛,沙哑的嗓音强压心绪波动嘶吼一声:
“军校小比联赛中出现的标记!”
叶离不顾颅内刺痛的余波依然像是翻涌的潮水般不讲常理地阵阵袭来,冲击拍打其被刺激的纤细神经。
由于一时的激动,她忙不迭地抓紧傅以遂的一片衣角以对方都无法摆脱的巨大力气强行将人捞到自己的跟前。
“是鸡爪印……还有小树苗的标记!”
闻言。
傅以遂的神色瞬间阴沉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