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遂也敏锐地觉出她状态的不对劲,他正想出声劝她先回宿舍休息,却出乎意料地被脸色苍白的她猛地拽住手臂。
冰凉的纤长手指轻触在他肌理紧实的结实小臂上,所使出的劲相比于以往对战中的出力情状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中的九牛一毛,然而不知为何却让他无法强硬地甩开。
叶离努力地维持住平衡状态,不自觉地抿住干燥的薄唇:
“我在梦中找回了很小的碎片,但应该很快就会忘记。”
傅以遂黑眸微缩。
就听见她语速极快地将关键信息讲出:“你们所关注的那场实验,意思上能理解为第一批实验体的其实有两种。”
“第一种是你们所告诉我的改良版本后的一期实验体。”
“第二种是究其整个实验内真正意味的所谓的首批实验体。”
“所以,你们事先建立的猜想所需确定的条件根本不充足!”
说完这番话好似已经花完全部的力气,傅姚恨铁不成钢地把叶离架在经过她完美改造的平衡代步车拖回寝室。
傅姚原以为难得额头上出大汗又脸色惨白的叶离这次估计非得一觉安稳休息到第二天早晨天亮后才能苏醒。
谁知原本面孔就欺骗极强的小姑娘在外表体现上亦如此。
瘫痪在床上的少女仿佛掐点似的,竟然在晚饭的钟声敲击之前就卖力地嗅出一碗不加葱姜蒜辣的美味炒面。
热腾腾的香气的炒面光闻弥漫在空中的气味便可分辨出青菜鸡蛋里脊肉香肠末等让人食指大动的要紧材料,躺在床上小憩的叶离似乎不动觉醒某潜在技能完成复苏的任务并且居然让她成功地蹭上那碗面。
热乎乎的食物沿着口腔喉咙落在肚子内让人不禁身体开始暖融融的,早先僵硬的身形似乎也被热度裹挟升温。
嘴香肚饱、心满意足的叶离洗完澡,又轻松地继续睡。
谁都没有发现。
在自我都完全没意识到的时候,脑内早就彻底地失去了记忆片段。
甚至。
连曾记得片段的现在生成的记忆都在不知觉中尽数不存。
当晚。
傅以遂将手中的资料与叶离提供的情报认真地对比完成后,还特地拨打她的光脑再次询问更具体的内容。
想法难得较为主观。
从现在手上的情报要从叶离给的讯息内分析出干货并不简单,科学性最强的凭理性思维分析的方法根本无法在条件不足的时候推动探索和推理的实质发展。
当理性的大门被完全堵上时,可以依赖的便只有当事者宛若本能的直感,不需要有什么关键词或者线索人物,只要将当前勾勒出依稀轮廓、所给出的靠谱的多种猜想与叶离身体本能的感觉相互联系起来就成。
当记忆不被铭刻的时候,唯有从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反馈。
方法很科学。
放在一般的时刻一般的对象绝对多少地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此时的对象是叶离。
那一位看似清冷如山雪、实际内里盘踞有坚冰山岩的少女。
伴随着记忆再度清零成功,原本隐约袭来的浅浅感觉也仿佛被一场深山老林席卷肆虐多日的大风雪所尽数掩埋殆尽。
再不复寻。
记忆与情感消失得干净似无暇白璧,就好像能感受到当事者在以极为刚烈的手段分外果觉地将片段彻底斩断。
不存在分毫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