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辞一时顾不上圈着她的陌又安,眼见他浑身赤裸,她一抬手便将被子掀起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担心惊醒他后更不好收场,杨令辞轻巧的将他的手拨开,还好陌又安睡的极沉,她轻轻松松的便脱离了他。
她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还好,衣装整齐,就是头发有些乱了。
杨令辞顾不上其他,忙推门朝着花园走去。
这花园里有一处凉亭,感受到周遭呼喊声越来越近,她便趴在桌上佯装睡去。
“找到了,小姐在这儿呢!”翠竹的声音极具放大,杨令辞仍旧睡着没有起身。
这时孙钦雪忙走上前来,“小辞,小辞——”
眼见她还不醒,孙钦雪抬起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杨令辞一个激灵,迷蒙地睁开眼看着她们。
“娘?怎么了啊,我困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说着说着她又阖上了眼。
“小辞,快醒醒,要睡咱们回去睡啊。”眼见陌家夫妇都来了,孙钦雪一时心急,忙把她叫醒。
杨令辞这时才直起身,睡眼惺忪的看向来人。
她晃晃悠悠地行礼,而后又跌坐在石凳之上。
“诶,这孩子应当是喝多了,要不今日就在我们府上稍歇一晚吧?”沈双儿见状贴心地开口留人。
“怎么好得麻烦呢,陌夫人,我们还是带小辞回去睡吧。真对不住啊,惹得您和我们一块儿担心了。”孙钦雪妥帖回道,说着便让丫鬟们扶起杨令辞,准备起身告辞。
“不妨事的,今儿的果酒后劲有些大,不少人都吃醉了。”
沈双儿解释了番,而后接着关怀道:“夫人还是快些回吧,这更深露重的,免得孩子着凉了。”
孙钦雪点点头,一行人便往前厅走去。
此时厅内宾客尽数散去,只留下孙家人。
眼见找回了杨令辞,孙维远便与陌谷呈寒暄了番,便准备起身告辞。
“老爷,公子想必是吃醉了酒,我去看时他已经睡下了。”一个小厮凑近陌谷呈身侧说道。
陌谷呈点点头,对着孙维远解释道:“安儿不胜酒力,现下已经睡下了,还望孙相莫见怪,要不,我先让他起身送一送孙相?”
哪有客人还没走,主家就睡了的?这孩子这么多年来,从未做过如此不懂礼数之事啊,陌谷呈心里暗自神伤,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无妨,就让庆之安生睡吧,今儿这酒确实烈,我都有些上头了。”孙维远笑说着,双方寒暄了下,一场宴席就此散场。
这夜也在各种小插曲中安稳度过。
“呃——”
陌又安睁开眼,头痛欲裂,天光已经蒙蒙亮,昨夜他明明是要回来换衣服,怎的就睡下了?
他总觉得昨夜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他晃了晃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掀开锦被,见自己竟然连寝衣都未穿就睡了,一时间有些纳罕。
他起身穿上寝衣,唤来四福,“昨夜我何时睡的?”
“公子您不过戌时便回房了,说是要更衣,可从那以后就没出过房。”
四福妥帖回道:“北极泉里热水一直有,公子要不要先去泡一会儿?”
“也好。”说着陌又安披上件大氅,便朝着北极泉行去。
四福则端着给陌又安准备的换洗衣物紧随其后。
这北极泉是一处活眼温泉,一年四季都有温泉水涌出,当初之所以把陌府安在这儿,也是有这泉的缘故。
北极泉周边修建起了房舍将其围住,这就成了一处天然的澡池。
里面还配备了一应的洗浴设备,陌又安从一面长身立镜面前走过,不经意间停留了一瞬。
他凑近一看,自己右边下颌处居然有一道红痕,他抬手擦去,痕迹转移到了手上。
他看着他指间的红痕,一时间皱起了眉。
这应当是女子的胭脂,可他身上为何会有如此痕迹?
陌又安深觉不对,转身询问四福,“昨日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被他这么一问,四福一时间有些懵,思索片刻后回道:“昨夜您坚持自己回房更衣,小的也是后面老爷问了才发现您已经睡了,除了我应当无人进过您的房间了。”
听到这个回答,陌又安并不稀奇,他一脚迈入泉水之中,感受着温泉水的洗涤。
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摩挲着自己的下颌,细细思索着昨夜的梦境。
他原以为一切都是梦,如今看来,昨夜确实有女子进过他的房间,他还把她当成了阿温?
陌又安心口微微起伏,一时间对自己又气又恼,一头扎进了水里。
待洗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痕迹之后,陌又安浮出水面,深深喘息着,若是别人佯装成阿温来勾引他,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
他垂下眸,一时间眸子里沁满黯色。
可若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勾引他,那就不会趁夜离去。
陌又安思前想后,也觉察不出对方的心思,更何况他都不知道昨夜那人是谁。
不过一切发生必有痕迹,陌又安在心下暗自沉思。
过了会儿,他开口道:“四福,你去查一下,昨晚都有谁半路离席过,尤其是戌时离席的。”
虽四福对他的这个要求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声领命下去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