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第二日,各处生意资金链便周转不开了。
“不知夫人从庄上支走这么多银两,是用在了何处?”此时绸缎坊坊主前来逼问孙钦雪。
“自是我夫君有用得到的地方,秦坊主也知道他此去京都,是为了谈桩大生意,那银钱自是少不了的。”孙钦雪轻松应对他的质问。
“即便如此,也不该一分不留啊,如今坊里现银无法周转,这可如何是好?”
“这便是秦坊主你的问题了,杨家聘用你,不是让你来给东家丢问题的。”孙钦雪眼睛微眯,一时间气场全开。
秦坊主被她噎住,甩甩手便离开了。
自此还有酒庄、粮庄等管事的也来找过孙钦雪,统统被她挡了回去。
不多时,这些庄子便运营不下去了。
没办法,生意做得越大,越需要现银周转,没了周转便陷入了停滞,可千万号人都等着吃饭呢。
各铺面的管事被下面的人催的无法,只得卸任以求清净。
直到这时孙钦雪才出面,拿出银两散去了这一大波工人。
杨氏各个庄子铺面的生意就此搁置,这时杨家族里来人了。
“这么大的事,你都没问过我们,是当我们不存在吗?”杨家族长带着一群人兴师动众地来到杨府。
“族长说的什么话?如今除了这样做,还有别的法子吗?”孙钦雪装作柔弱可怜的样子,朝着一众族中长辈哭诉着。
“若非如此,那些工人怕是得把杨家的门槛踏烂了。”她拿手帕轻掩面部,做出一副委屈哭诉的样子。
“那如今没了这些供奉,你让族里的老人吃什么、用什么?”那族长对她的这些把戏视而不见,只顾着争取他们的利益。
听他们这般说,孙钦雪帕子下的嘴角微微挑起,“如今实在是无法了,我看......不如把程武名下的农庄田产分给诸位,有了这些,长辈们后半生也有依靠了。”
听到这个,众人眼睛都亮了,佯装推却一番后,各自分了田产便离开了。
这时杨令辞走上前来,狠狠忒道:“呸,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主。”
孙钦雪却笑了起来,“龙生龙凤生凤,杨程武唯利是图的本性也不是凭空来的。”
“如今这般,若是他回来了,咱么该怎么办?”杨令辞一时间还是有些心虚,说好的要一心从善,可这上来就和她娘搞了这么大的动作,她还是有些心慌的。
而孙钦雪却是一脸坦诚,“等他回来,咱们便可就此解脱。”
见她如此淡定,杨令辞的心也静了下来。
她静静看着眼前四十刚出头的女人,若她还活着,她应该已经三十三四了,实际年龄算起来,孙钦雪算得上是她姐姐辈的。
明明她比孙钦雪经历的还要多得多,可她却做不到这般沉着冷静,不知为何,她莫名对情绪稳定的一类人心存好感。
她想:人最大的魅力,就是沉着应对一切的心态,还有积极解决问题的能力。
不知不觉又几夜过去,昨夜下了一场雨,湖边的杨柳枝条抽新,已经长成片片绿荫。夏蝉也似不嫌嘈杂一般,彻夜啼鸣,惹得人也倍感烦躁。
府中丫鬟小厮已被孙钦雪尽数散去,只留下一二个得用的。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回来了。”这时翠竹突然喊道。
杨令辞一听,顾不上梳洗便直往孙钦雪院子里冲。
杨府的构造弯弯绕绕,杨令辞绕了一大圈才抵达孙钦雪的住处,却在屋外看到了一脸疲色的苏晚煜。
苏晚煜见她一身寝衣外仅披了件外衫,一时间忙将眼神移开了,“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杨令辞却顾不上搭理他,只问道:“我娘还有杨程武都在里面吗?”
苏晚煜点点头,见她一个劲地要往里冲,伸手拦住她,为了不碰上她的身体,她每进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如此阻拦,无甚意义,终于苏晚煜开口道:“先让姨夫和雪姨单独聊会儿吧。”
“那怎么行?”杨令辞生怕孙钦雪会吃亏,一时间有些顾不上他拦在她身前的手,她就那样莽着身子朝前走着。
在触碰到她前胸的那刻,苏晚煜的手即刻弹开,对着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个姑娘能不能稍微注意下啊,都碰到我的手了。”
杨令辞一脸黑线,拜托,难道吃亏的不是她吗?为何他一副被人玷污的模样?
“别拦我!”杨令辞不欲与他纠缠,冲着他吼了一声。
苏晚煜被她一吼,气性也上来了,他转过头看着她,指着她气道:“你......你简直......”
剩下的话被苏晚煜咽下腹中,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不施粉黛的样子,心下微惊,明明女子不施妆粉便可以如此艳丽,为何还要擦脂抹粉,活似上了层假面。
杨令辞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什么你?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