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甩出水袖,击向侍卫的面颊,阮琼华也已急疯,调出弓箭手,面目狰狞道:“给本宫杀!杀了她!”
一时间花园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众人,吃茶看戏的使者,还有拼命刺杀的落烟。
漫天箭雨不分敌我,从天而落,大臣吓得顶起桌子满地乱爬,阮玲珑穿梭在箭雨之间,顺势借助一支侧边飞来的箭,带着满腔怒火用尽力气冲向阮拓。
阮拓看来越来越近,朗声道:“护驾护驾!”
“阮拓,你个乱臣贼子谋权篡位,鱼肉百姓,我岂能容你!”
一支箭射中她的臂膀,血渗透染红水袖,刺痛从肩膀处传来,她抬手折断箭身。
喊杀声四起,火光在各处燃起,那火光一路从南门蔓延至花园,侍卫满脸漆黑,催促道:“陛下快逃,贼人打进来了。”
也顾不得复仇而来的阮玲珑,在侍卫的引路下,朝西离去。
阮玲珑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正要朝阮拓追去,也不知何人坏自己的刺杀计划,手腕被人猛得拽住,险些将她拽倒。
西落尔手中捏着香,忽然向她吹来,低吟道:“醒来吧!阮玲珑。”
阮玲珑横刀向前一划,西落尔眼疾手快松开她的手腕,后退半步。
“西落尔,有病你就去治,阮拓与我之间的仇,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掺和!”阮玲珑嫌水袖太长碍事,直接用刀断了长袖,尔后提刀追去。
西落尔盯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大邺还有你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提刀从南门杀入宫门的,正是西落尔的人。
方才他瞧见阮玲珑御敌的身姿当真不可多见,方才竟有些舍不得了。
似她这般刚烈的女子,就该去大漠,养在他们西漠,那里天高沙漠广,正适合她这种泼辣的女子。
“三殿下,可要追回?”持刀的人蒙着面,抱拳一礼。
“不必了,随她去吧!若是活着,本殿下就带她走,若是死了,那便是她的命。”西落尔重新坐回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梨花酿。
阮玲珑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各宫之间,长道之上空无一人,一时间失去了目标,站在长道上徘徊。
一道修长身影站在宫墙上,负手而立,右手执剑,剑尖垂落在地,发梢随风扬起。
阮玲珑辨认了一番,“你?你是小乐师?”
“正是在下,在下是向你请辞的。”他从高墙落下,撕下自己袖子的一角,绑在她箭伤靠上的地方止血。
阮玲珑试图从他面具与脸之间的缝隙,只是光线太昏暗,看不到容貌。
“嗯。”他声音清冽双手交叠轻轻一拜,轻声道:“小乐师祝帝姬福泽延绵,余生喜乐无忧。”尔后抬起头,一双眼穿过面具看向阮玲珑。
阮玲珑有些着急,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他晃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手,转身翻上了墙。
阮玲珑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离去的小乐师并未答话,纵身一跃跳向更高的城楼,尔后有更多持刃的黑衣人跃上城墙,散落各处。
阮玲珑顾不得那些,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地牢方向跑去,想来她的父皇母后就被关押在那个地方。
侍卫领着众人东躲西藏,阮琼华头上的金牡丹也跌落在地,几缕青丝垂落,很是狼狈,她停下脚步。
宫娥扶着她,焦急道:“帝姬,快逃啊!”
“本宫是大邺第一帝姬,哪有逃的道理,如此狼狈,本宫怎能忍。”她怒气冲冲甩开了宫娥的手。
宫娥脸色一遍,也不再忍,“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帝姬,难怪你处处能被乐嘉帝姬压上一头!”
阮琼华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宫娥不怒反笑,“瞧瞧,你就是个泼妇。”
*
阮玲珑听着宫中打斗声,还有厮打在一处的黑衣刺客,像是两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