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迟又去了那家会所,接了他的电话,不着调的问:“呦,少爷,您这是找到欺负咱妹妹的了?”
“滚,”陈惑不耐烦地说,“那是我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
冯迟笑道:“得嘞,惑爷,您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呢?”
陈惑:“找学生问问桑小果在校情况。”
电话冯迟那边突然传来姑娘不冷不热的一句(冯先生)。
冯迟突然正经起来,再开口就像个人了:“嗯,知道。”
这货早晚栽女人身上。
陈惑懒得再理他,直接挂了。
一路开到小区停车场,陈惑在车里吸了两根烟,终于没那么燥了。
他开门下车,修长的身形在树荫下愈发耀眼,径直迈入电梯。
桑葚在十五楼电梯响的那刻,等了两秒,陈惑的身影出现在手机上。
他走得不紧不慢,不知道接了个谁的电话。
挂了才开门进屋,踏入客厅就解了衬衫扣子,拉开冰箱拿了瓶冰矿泉水,凸起的喉结滚动,没有教室里那么斯文,变得野性。
桑葚莫名口干舌燥,她没再看下去。
因为上课铃打响了。
…
预习班晚自习只有一节课,结束后,桑葚婉拒了继续留下探讨课题的请求,独自一人回到宿舍,先去洗了澡,头发吹到半干躺在床上。
陈惑下午被她气走以后就没再回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圆点,半小时前定在一家夜店,没再离开。
没意外是和冯迟一块。
大二之前,陈惑有堆狐朋狗友,一个一个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女朋友换了一个接一个,家里跟着擦屁股。
有次,陈惑喝醉了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接,她当时刚背完单词准备睡觉。急匆匆赶过去,陈惑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醉眼朦胧地冲她一个劲笑。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陈惑不仅不收敛,反而更乐呵了,风一吹,他的发就动,他就笑。
笑得她整颗心都酥了。
也就是这天晚上,陈惑有个狐朋狗友不知道从哪弄来她的手机号,经常发短信骚扰她,第五天被陈惑逮个正着。
那时候陈惑脾气还挺烂的,火上来,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嘣,谁都劝不住,拉不住,直接冲进人家里给人揍进医院。
从那以后,他基本上就没再跟那群人联系过,只有一两个稍微正常的,偶尔联系,至于其他知道她的人都不敢再开玩笑,不敢再闹。
也不能说不敢,只能说不敢在明面上。
桑葚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真恨不得在陈惑身上装满监控。
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枕头下的另外一部手机震了震。
(小崽,你不能忘了你妈妈怎么死的,她受过的苦你不能忘了。)
桑葚定神盯着每一个字,心口似乎淤青一片,没回桑伊惠,直接删掉短信,躺在床上的手机亮起来,进来一条消息:(小崽,想吃什么?)
她鬓角猛地一跳,神经末梢抽着疼,用力抓紧手机去深呼吸。
陈惑,你怎么回事。
你就不能好好生气吗。
不要总是让我心软。
夜里的蝉鸣也不知休息,越过空调的杂音进入桑葚的耳廓,她慢慢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
回他:(不吃。)
她想,这是无法逆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