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经人提醒,她隐约想起记载仙葵之毒的古籍就在书房内,只是此地被父亲明令禁止靠近,需等到晚点偷溜进去才不易发现。
刚推开屋门,一股奇异香味拥入鼻腔,她却没有心情停留在此处,仅点一盏小烛四处寻找,花了不少时间才寻到那本传说的古籍——西域奇物录。
“西域。”慕晚初后知后觉,“此毒来自西域,那边更不好解了。”
翻开陈旧书皮,对此毒有了过多了解。
毒以血为祭,凡中毒者身体受皮肉流血之伤,体内毒素便会扩大几步,直至毒素彻底侵入五脏六腑,人会当即而亡。
在这种情况下,凌玄澈尽还能为国征战多年,夺回朝廷大片疆土,慕晚初不由的对他生起一丝敬佩。
书录她不敢冒然拿走,找到对应内容记下后便匆匆离去。
次日,庭院内凌玄澈正专心习武,突觉身后一阵风,反应极快的伸去剑刃。
“谁!”
“是我。”
回应他的,是张带着甜笑的俊俏小脸。
见来者为慕晚初后,他迅速收回利器,恢复往日风范,“下次莫要站在我身后,当心我将你看作刺客毙命,还有下人是做什么的,见你来了也不懂提前通报声。”
“我怕引人口舌,就钻狗洞进来的,你府上的下人应该都不知道。”
“钻狗洞!”
闻言,凌玄澈直觉不可思议,虽说他日常处于军营之中,但多少也见过闺阁女子,像她这般降低身份钻狗洞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当瞧见慕晚初发髻间的落叶与尘土,他虽一脸嫌弃,但还贴心的帮她整理干净。
“来我府中可有事?”
她笑着晃晃手中药包,尽显少女灿烂,“来给你做药浴,顺便告知你个消息,解仙葵之毒的药我已经找到了,是种远在西域的草药,名为兰芳,只是生长条件极为苛刻,一般人很难寻到,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到了屋内,凌玄澈接过她手中药包,态度倒比之前柔了些,“药浴我会吩咐下去好好准备的,这次劳烦姑娘亲自送一趟,下次直接告知药单便可,我叫人买回去便可。”
“不劳烦,毕竟收了你不少银子,多做点也是应该的。”
她自然大方落座,甚还添了两杯茶,全然没有要走之意,看的凌玄澈一愣。
“慕姑娘,不走吗?”
“当然不走了。”慕晚初像看傻子般,“等帮你泡完药浴,再走也来得及。”
单一句话,让凌玄澈刚入口的茶全部喷出。
“你的意思是,要亲自帮我泡浴!”
见他如此大反应,慕晚初很不理解,却还耐着性子解释,“药物比例调配一时无法交代清楚,若下人弄错药效失倍可就不好,再说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你同一块肉并没区别。”
“那也不行!”驰骋多年的大将军,此刻却像个小娘子似的拼命护住清白,“再说了,男女终有别,你给我泡药浴,我这心是在放不下。”
“那我到时将眼睛蒙住,什么都看不见,你且放心了吧。”
仔细想来,慕晚初说的并无道理,几番纠结下,为了体内之毒凌玄澈选择点头妥协。
不出一个时辰备好热水,慕晚初蒙住眼睛在盆边等候许久,待周身雾气蒸湿衣裙才听见几声水流之动,明白凌玄澈已入水。
刚开始慕晚初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肌肤间不经意的几次触碰渐渐也脸红耳赤。
察觉到异样后,凌玄澈反大胆起来,一言不发盯着她,眼瞅慕晚初要将磨成粉泥的草药往他身上抹时,随口大喊声。
“小心,有虫子。”
短短几字进到姑娘心坎,立刻变得惊慌失措,乱动间脚底一滑,眼瞅要落入水中,反被有力臂膀扶住,下秒,眼前布绳不合时宜的掉落,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眸完全暴露。
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还未反应过来的慕晚初下意识朝男人看去,目睹那宽硕肩膀后,同碰到凶猛野兽般,顾不得对方同意与否,将药泥胡乱塞到其手中跑走。
“药泥我已配好,只需涂在你平日受伤觉得疼痛之处便可。”
待凌玄澈迟迟回神后,屋内只留他一人,和那股淡淡的桃子香,像失了魂般动了动刚扶住她的那只手。
等他出来后慕晚初将新准备好的药方给他,甚有意躲避着视线。
“刚刚药浴的方法你肯定是记住了,下次让下人帮你便可。”
凌玄澈难得来了兴趣逗她,“慕姑娘不亲自动手了?”
“我也有自己的事,总不能次次陪你吧。”她直觉脸红到发烫,一心想着离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凌将军休息。”
她刚作势挪步,一只信鸽从窗口飞入立于桌面,凌玄澈打开爪处信条,上面留有一行字:将军,鬼市有兰芳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