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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尘世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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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钻进了楼道中,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他没有钥匙,当然走不进房间。

詹景熠一直很聪明,他来到这里本就不是为了找程叙水之前的住处,而是想找他的邻居。

他敲响了隔壁的大门,过了一会,一个男人打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小孩,他有些诧异。

“是找错了吗?”苗兰璧问道。

小孩摇摇头,抬起头脆生生地说:“哥哥,我就是来找你呀!”

苗兰璧看着这完全不认生的小孩,笑了笑,让开了身体:“好,进来暖暖吧。”

小孩耸着鼻子走进来,苗兰璧打开门的时候他就问到了非常香甜的蛋糕味道,这时候已经开始馋了。

苗兰璧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去厨房把小蛋糕端了出来:“宝贝叫什么名字?”

“詹景熠,是水叔叔的干儿子!”

苗兰璧挑眉,眼尾的痣轻轻动了一下:“是小水让你来找我的吗?”

小孩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说道:“是我擅自来的……想找哥哥帮忙。”

“你说吧,我肯定帮你。”苗兰璧怜爱地摸了一下小孩的脑袋。

詹景熠看起来很乖巧,脸颊红彤彤的,肉乎乎的小手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说道:“哥哥有没有房东姐姐的联系电话呀,我想给她打个电话。”

苗兰璧:“有,我给你。”

小孩擦了擦手,连忙接过苗兰璧的手机,对着他笑笑,拨通了电话。

苗兰璧非常注重小孩的隐私,走到了一边的阳台上回避。

徐清禾那边接通了:“喂,苗先生,有什么事吗?”

“姐姐好,我是詹景熠~”

徐清禾狐疑地看了一眼屏幕,确认备注没错,这才问道:“请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啊?”

“程叙水叔叔家的,我是他的干儿子,水叔叔现在有麻烦啦。”

徐清禾神情有些严肃:“什么?说清楚一点。”

小孩瞄了一眼阳台上的身影,拉低了声音:“水叔叔捡了一只猫,为了猫把小黑叔叔赶出去了,小虫叔叔还失踪了,现在每天还不吃饭,天天躺在沙发上撸猫。”

徐清禾知道程叙水喜欢猫,但是从来没见他养过,这次实在是太异常了,结合一下程叙水以前的精力,这次不会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她有些激动地拍桌站起身:“你们在哪,我这就去看看他!”

小孩把地址交代了,挂断电话,啪嗒啪嗒跑过去,把手机交给了苗兰璧。

他蹦跳着后退了两步,对着苗兰璧鞠了一躬:“谢谢苗哥哥!”

苗兰璧笑着摸摸小孩的脑袋:“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嗯,我好啦,现在要回家了,苗哥哥下次见!”

小孩挥着手离开,桌上的小蛋糕连奶油都刮得干干净净,叉子规矩地放在碟子旁边。

苗兰璧看着桌面,轻轻笑了一声:“真是个乖巧善良的小团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温河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身后跟着大病初愈的老赵。

老赵有些不理解:“小温,我们跑这来干嘛啊?”

温河抬头看着面前的建筑,说道:“这是当初程叙水的父母住过的地方,老付要我们来看看。”

旁边店门口的中年女人斜眼看着这两个生人,尖声问道:“你们两个找谁的?”

这个地方很小,像城中村,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户人家,看来看去早就眼熟了,除了早早离开的程叙水,人员几乎没有变动过。

温河收敛了一身的张扬,看向不太好惹的女人,说道:“对,您对他有印象吗?”

女人撇嘴,自以为隐蔽地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个崽子招人嫌得很,一天天的不知道做什么,老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老赵乐呵地跑过去,看了一眼女人手中正摆弄的东西,笑眯眯地递过去一根烟:“我们跟他一个公司的,最近有工作,需要了解一点他的事情,但是小程最近太忙,我们就想着不打扰他,来问问之前的邻居,毕竟你们住一块,肯定都知道些嘛。”

女人接过烟,眼神轻飘飘在上面扫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大了一点,把烟夹在了指间,对两人说道:“是知道么,我们这一块都知道这小子。”

老赵微微弯着腰,侧耳听着:“那还麻烦你告诉我们一声。”

“他前几年和父母一块住在这,后来他爸妈死了,他变得神叨叨的,没过几年就搬出去了。”

老赵微微皱着眉,认真地问道:“姐,你知道他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女人看了一眼四周,凑到老赵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啊,是被鬼给带走了!”

老赵好像被吓到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女人的脸,惊叹:“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女人抬手,食指在空中比划着,嘴角下撇,眼神还时不时瞄着别的地方,“可把我们吓坏了,那天突然就开始刮阴风,那小子不知道从哪跑回来,一身的血,当时还被警察带走了呢!”

后面的事情温河都知道,程叙水被指控杀害双亲,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叙水被人带走了,那个案件也被彻底封存了起来,他的父母也再也没了踪影。

夭岭的合作,让不少陈年旧案都翻了出来,在那些人的帮助下,解决这些案件要容易得多。

付从也是想抓住这次机会,调查清楚程叙水家的事情。

女人的神情有些紧张,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几次表情变换间,信息量如同爆炸一般灌进了温河和老赵的脑子里。

“当初老程家,就特别爱打孩子,据说是那小子长相不太好,夫妻两个就不喜欢他,但是现在看明明就很普通嘛。”

“打着打着孩子也大了,书都没读几年又出了意外,在外面受了伤,被他外公带走了一段时间,回来就没见过夫妻两打孩子了。”

女人说着话,神情也带上了点疑惑:“奇怪的是,他外公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依我看,他外公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将身边的小篮子提起来放在膝盖上,里面是晒好的干辣椒,她边说边剪:“现在世上怪事越来越多了,就算有鬼出现在我面前都不奇怪了,它们老早就存在嘞。”

女人的语气中透着果断,仿佛她口中的鬼怪之说早就出现在面前过了。

老赵问道:“当时他的父母是一下子失踪的吗?”

女人皱着眉,回忆了一会,不确定地说道:“哎哟过去好几年了,我好像记得那次说是要出去玩,去乡下玩嘞,那天天气很不好,我还问陈妹子呢,天气那么差还带孩子出去玩,结果她说是带孩子回老家看看嘛。”

她把剪子放下,神情严肃:“——那天傍晚,风大得很,梅雨季又湿又热的,不刮台风是不会有那么大的风的,天又黑,下午走在外面都看不清人脸哟。”

——汽车疾驰在山间公路上,黑色的汽车线条流畅,车身上却带了不少黄色的泥点。

程叙水那时还很稚嫩,十几岁的年纪,看什么都新奇,被父母强硬地带出来,也只是有点意外。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陈若愚和程连义从来不会带他出来玩,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程叙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担忧地想着,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他们一块出门了,应该是想把自己扔在山里吧。

谁也不想有一个怪胎儿子,程连义是,陈若愚更是。

他的手臂放在车门上,脸颊轻轻枕着,视线落在车窗外乌黑的景色上,脸上没有害怕的神色。

其实更多的是从容和坦然,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被所谓的血脉强行连结在一起,他们不愿意,程叙水本人也不愿意,生恩养恩,都在年复一年的磋磨中偿还清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小册子,这是当初退学后班上同学塞给自己的知识点,那个人经常告诉自己要好好读书,之后才能过上想要的好日子。

现在看来,程叙水不需要了,小册子被翻得边缘有些发毛,可是记得再清楚,这些知识点也不会有用上的那一刻。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程连义下车打开了程叙水这一侧的车门,他站在外面看着程叙水,眼神阴郁,脸上带着决绝:“出来。”

脚下是身后的黄土,大风卷着尘沙飘到脸上,程叙水有些打不开眼睛。

陈若愚穿着风衣,衣摆在风中飘扬着,她拉过程叙水的手臂,细瘦的手指紧紧圈着他,好像在害怕他逃跑。

程叙水扯了扯嘴角,跟着陈若愚的脚步,嘲弄地说道:“不用抓这么紧,我不会跑的。”

陈若愚尴尬地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瘦弱的脊背在薄风衣的遮掩下异常明显。

她看起来很脆弱,原本精致靓丽的脸蛋特别憔悴,眼袋和法令纹很重,论谁也不信她不到四十。

看起来她更像这个家里受到多年折磨的人。

程叙水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要披在她的身上,没想到程叙水靠过去的瞬间,陈若愚就慌忙推开了他,程叙水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收了回来。

外套搭在臂间,程叙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陈若愚的表情有些难看,她讪讪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不冷,你穿着就好。”

程叙水见过她这么多年来的歇斯底里,有时候他也不知道陈若愚究竟是在坚持什么。

她始终不相信程叙水是他的儿子,而是从别的地方钻进她肚子里的怪物,所以从出生开始她就很抵触程叙水。

可是有时候她也会展示母性的那一面,温暖又伟大。

程叙水总觉得很困惑,陈若愚太奇怪了,爱与不爱,真的那么难判定吗,要是爱的话,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试图用那些拙劣的手段杀死他。

如果不爱的话,又为什么总会做些可笑的事情,在自己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的时候抱着自己痛哭呢?

这是个特别矛盾的女人。

程叙水嘴角扯着一抹笑意,没关系,今天之后应该就永远见不到了。

他坦然地看着前面带路的程连义,眼中带着释怀。

这里群山连绵,浓重的绿色就像一层湿透的被子盖在头顶,压抑沉冷,风很大,地面黄沙飞舞,头顶从道路旁边伸出的树枝在打着架,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道路越来越窄了,陈若愚的脸上也逐渐带上了一点恐惧,她紧张地看着周围,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这种场面在程叙水看来没什么特殊的,天黑有手电筒,风大又不冷,唯一讨厌的就是沙土到处飞,时常感觉睁不开眼。

他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前面的程连义止住了脚步,突然退了下来,对面不远处的一片漆黑大行跪拜之礼,陈若愚见状也跪了下来,只留程叙水一人有些懵懂地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

昏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看起来身形瘦削,身着纯白色的长衫,头发很长,出现时却让其余两人连头都不敢抬。

他扬起只剩下三个血洞和一口稀疏牙齿的脸,对着程叙水歪头,那副模样,好似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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