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并的这条街道很长,轿子再快也不过是精怪化身,为了防止被融合的楼屋夹入,轿厢一时并未复原,而是保持着好移动的小体积。
两边窗外,各色灯笼光影与人声街语飞掠而过,花花绿绿的光斑交替透过窗幔照入轿内,流转变幻,投下一轮轮旖旎的光晕。
路无忧跨坐在祁澜身上,此时贴着滚烫的身躯,无法动弹。
当然,他也不敢乱动。
祁澜原本正经严实的衣领已经松垮敞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显然是路无忧之前扑腾乱抓的锅。
下方沟壑分明的饱满胸膛上,此刻正贴着一双纤长莹白的手掌。
正是路无忧的爪子。
当时情况着急,路无忧被祁澜抱到腿上,手还没来得及放好,整个人便被夹在厚实胸膛与紧闭的轿门之间。
眼下路无忧手下一片滚烫,如同覆在柔韧的顶级铠甲上,指腹按在饱满的肌理上形成微微陷落,玉白手掌伴随着蜜色身体的呼吸正在有节奏地起伏。
底下心脏经脉搏动,沉稳有力,仿若蓄势待发的凶兽。
咚,咚,咚。
只要顺着往下,便是层块明显的腹部。
覆在上面的莹润指腹不自觉的按了两下,又骤然停止,像是意识到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路无忧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
一定是空间过于密闭,让他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需要往后坐一些,假装自如地把手臂抽回,可不知道为何,路无忧才稍微退开一些,后腰便抵上了祁澜手臂,无法再退。
路无忧正要回头看时,祁澜开口解释道:“已无空间。”
按理说以祁澜的腿长,应该还有些余地才对,但祁澜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空间。
路无忧虽有些疑惑,但也未再回头检查,心道这轿厢缩得实在窄小。只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这点空隙,实在不足以让路无忧抽回双手。
路无忧试图补救:“咳,要不我帮你把衣襟合上?”
窗外光影明灭,看不清祁澜神色,只听他道:“不必,轿子应该快出长街了。”
“而且,我看你也颇为享受。”
路无忧:“…………”
什么享受不享受的,他不就多摸了两下吗!
不出片刻,轿子蹦蹦跳跳地在一条临水街道落地,桥厢也恢复原先大小,而方才出来的长街口已然融合成一个高大的市坊,身后的侍女也未再追来。
轿子刚一触地,路无忧就被火燎了似的从祁澜身上弹起来。
可大概是被狭窄的空间挤久了,路无忧腿脚没撑多久,才一出轿帘,右脚被自己左脚拌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在街上,幸好祁澜将他揽住。
祁澜衣领已恢复原先严实,面上一丝不苟。
周边的路鬼看着两人大声私语。
“啧啧啧,一出轿就腿软,两位大人实在玩得够花啊!”
“这轿子精蹦跶得这么欢,堪比春凳,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等会我也要跟我家那死鬼试试!”
“刺激,真是刺激!”
莫名其妙地促成了鬼市的新消费风潮。
路无忧被祁澜揽住,在众鬼看不到的地方,皮笑肉不笑道:“还有更刺激的呢。”
众鬼凑上前,“什么什么?”
路无忧探出头来,面目狰狞:“活吞众鬼,见者有份。”
“呜啊!是鬼饕餮大人!快跑!”先前大声蛐蛐的路鬼瞬间化作黑雾,鸟兽群散。
旁边一些老鬼摊贩哈哈大笑道:“跑爪子跑,鬼饕餮大人又在逗鬼儿耍喃!”
有不明所以的新鬼问道:“刚才那是开玩笑的?”
其他鬼插嘴道:“可不是么,每回都听他说饿了要吃鬼,一年到头也没见他吃了哪个。也就吓吓那几个小鬼罢了,不过大人旁边那位没见过,不知是哪方鬼尊。”
路无忧对老鬼们的拆台全当没听见,反而祁澜听得仔细。
吓跑蛐蛐小鬼,路无忧腰不疼腿也不软了,满意地直起腰杆,多付了几颗阴气珠给轿子精,便让它去了。
腰间的毛球一骨碌地坠落在地,化成毛茸茸的小白狗。
老摊贩见了它,“哎哟,舔月大人也在喃?要不整一根烤人腿儿?”
舔月很矜持的“汪汪”了两声,表示婉拒,它抬起湿漉漉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又回头朝路无忧与祁澜“汪”了一声,便撒着短腿往前方跑去。
能激起舔月这么兴奋的东西不多。
路无忧望向祁澜道:“山风逛完集市,接下来,本大人带你去吃好吃的。”
临水红灯下,路无忧笑意吟吟,挑起的眼尾染上几分粼粼醉意,朱红衣袍艳丽惑人。
祁澜只觉得自己有更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