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杞行秋 亲启
路无忧并未拆开来看,信封包装从最简陋的黄纸,到上面绣有竹纹样金箔的绢丝封皮,写信之人已然不言而喻。
莫怜是曾试图联系过杞行秋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信被杞骁截在了手里。
路无忧将这些信一一收好,放入储物袋,决定等会交给杞行秋。
然而在他捡起最后一封信时,突生变故,信封在路无忧手中瞬间化作一抔斑斓粲然的粉末,半边被剖开的飞蛾从粉末中掉落在地。
活的飞蛾是没有,但死的有。
路无忧:“……”
祁澜:“……”
路无忧手中的粉末像是他见过的某种鳞粉,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抹,指尖上便晕开了似金箔流光般的漆色。烛光下,闪烁着光彩陆离的色泽,让人微微目眩。
视线中,地面木板拼接的水平线似乎错位了一瞬。
祁澜一直注意着路无忧及周围,此时袖中金绫迅疾而出,在地面错位的瞬间,紧紧缠住路无忧的腰,将他带回身边。
无形的幻境悄然张开。
等再度睁眼,两人已然跌落在温香的雅间地板之上。
梅开二度。
这次好一点的是,路无忧不用再试探真假祁澜,因为他正整个人压在祁澜身上,腰间的金绫将两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和祁澜呼吸相对,贴得很近,连对方眼睫毛看得根根分明。
祁澜眼眸漆黑,此时眼里只装着他。
路无忧将头撇开,咳了一声,“祁澜快把你那金绫松一松,勒死我了!”
祁澜未语,只是将他腰上金绫松开。
腰上束缚骤然一松,路无忧呼吸畅快多了,用手撑起身子,将自己从贴着的温热胸膛上起开。
才一起身,路无忧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胸前凉凉的。
他停下起身的动作,低头一看,两片比纸还薄的布料贴在胸前,颈脖间的丝带还垂在旁边,随着他刚才动作还晃了两下。
天杀的!这不就是那条丁香色的系带轻纱罗裙吗!!!
这雅间里头像温热的炉子一样暖和,竟叫他一时间未察觉出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而且胸前的布料比上次的还要薄一些,隐约可以看出胸前的两点粉嫩。
而此刻他的胸膛正悬在祁澜挺直的鼻梁上方,底下人只需稍微仰头便可将他的茱萸采撷入口。
路无忧腾地一下脑子就懵了,动作定在了原地,更不敢去看祁澜的表情。
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尊者,你那金绫可借我披一披?”
片刻,祁澜的声音才从他身下传来,“嗯,我已合眸,你且起吧。”
温热的气息扑在胸前,把薄薄的衣纱濡上一点潮湿。
路无忧咬咬牙,索性一鼓作气利落站起,好在他起身的那刻,金绫展开成一方织毯,从他胸前穿过,裹住了他锁骨以下的身体。
裹得很严实,很好,就是有点勒得紧。
祁澜起身后,脸色有些沉。路无忧想,他应该是见自己宝贵的禅门法器被当成蔽体的衣服,多少有些不悦。换个角度,若是自己的骨刺被当成烧柴棍使用,路无忧也是会很不爽的。
果然,祁澜开口道:“这样不方便你行动,须换一件。”
换一件?
路无忧看着祁澜脱下最外层的僧袍,披在他的身上,祁澜道:“等你穿好,我再撤金绫。”
祁澜比路无忧要高,僧袍自然也宽大不少,但路无忧穿上之后,僧袍竟自动缩小了数寸,身上也染上了与祁澜一样的冷淡檀香,没想到这僧袍居然还是一件衣物类法器。
缩小后的僧袍,对路无忧来说,还是有些大,好在衣摆不用再拖在地上了。
而且那拖的是衣摆吗,是他身高的尊严!
等路无忧穿好衣服,金绫绫随心动,从开阔的袖口中抽身而出。
金绫裹得有些紧,抽离的时候又快,路无忧乍一感觉像是有双大手用力抚过他的全身,激起他一阵阵战栗。
好奇怪。
路无忧想得快,去得也快,现下更重要的是,出门找莫怜算账,最好是今晚就把他解决了,省得一而再被坑到这鬼地方来。
“走,咱们去找莫怜!”
祁澜却没有迈步,而是环顾一周,道:“这处无门无窗。”
简单来说,一处逃生的出口都没有。
路无忧这才打量起这个雅间,与他们之前去过的不同,这里没有酒席,门外也听不到人声,四面皆是如宣纸一样白墙,被房中灯架染上一层暖光。
两人的身后,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张红鸾床榻,暧昧昏红的纱帐自天花板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