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到凉亭边,扶着栏杆望向远处。月光如水,洒落在竹林间,树影婆娑,清风拂过,沙沙作响。
等了三个时辰,何述风和姜幽为何还不来,为了带来这酒,差点被守门弟子检身责打,说好一起看月亮,今夜的月亮真是格外圆,沈墨为又开始吹奏。
沈墨为吹奏了一曲又一曲,竹萧声在竹林中回荡,却始终没有等来何述风和姜幽的身影。他醉意朦胧,眼前浮现出宋既白的模样。
沈墨为倚着栏杆,口中喃喃道:“既白兄……既白兄……”他醉了,就想见宋既白。
模糊中,沈墨为看见了穿着圆领窄袖翠绿弟子服,就是他送去的那套,这人常穿淡蓝衣显得疏离感,换上这翠绿却有点温和之意,如似山玉执采,华茂如琢。
那人向他走近,沈墨为眨了眨眼,那人又离得远了些,沈墨为嘟囔道:“这既白兄,我是不是又幻视了。”
沈墨为看着宋既白,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那人又离他近了些,沈墨为笑道:“这回没幻视!”他抬腿就要朝宋既白走去,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沈墨为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人。他抬头,看到宋既白正盯着他。
沈墨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看着宋既白,傻笑一声:“既白兄,你怎么来了?”
宋既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闻此处有萧声,便过来看看。”
沈墨为挠挠头,得寸进尺道:“既然你都过来了……那……你陪我一会儿吧。”
宋既白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好。”
沈墨为得到宋既白的肯定回答,开心地像个孩子,他拉着宋既白走到凉亭里坐下,又给他倒了杯酒,道:“尝尝。”
宋既白接过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酒……似乎有些烈。”
沈墨为闻言,立刻把酒抢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道:“没事,不烈,喝不醉的。”
宋既白看着他,“你已经喝了不少。”
沈墨为和宋既白对视,道:“我酒量好着。”
宋既白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壶,“莫要贪杯。”
沈墨为哪里会让宋既白拿到,侧身躲开道:“哎呀,我酒量好得很,既白兄莫要担心。”
宋既白眉头一皱,道:“沈墨为。”
沈墨为身体僵住,他听出宋既白语气中的不悦,讨好般地说道:“哎呀,瞧我,都忘了既白兄是名门正派,肯定是嫌我喝酒不雅观。”
宋既白道:“不应贪杯。”
沈墨为最听不得宋既白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道:“既白兄,就喝一点点,喝一点点没事的。”
宋既白拿过酒壶,道:“剩下的我替你收着。”
沈墨为见酒壶被拿走,顿时不乐意了,伸手去抢,道:“别啊,我还没喝够呢。”
宋既白握着他的手腕,沈墨为趁虚而入,整个人入怀,脑袋攀附在宋既白肩膀上,对着宋既白耳朵吹风。
沈墨为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宋既白身体一僵,呼吸一滞。
沈墨为全然没注意宋既白的不对劲,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宋既白耳边,“既白兄,让我再喝一点点吧,就一点点。”
宋既白连忙将人推开,道:“不可。”
沈墨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站稳身子,看着宋既白,笑道:“既白兄,你……你躲什么呀?”
宋既白沉默不语,沈墨为继续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我身上的酒气太重了?既白兄不喜,我便不靠近就是。”
宋既白不想让沈墨为误会,道:“不是。”
沈墨为闻言,松了口气,道:“那……那既白兄是嫌我喝多了,话多?既白兄放心,我酒品很好的,绝对不会耍酒疯。”
宋既白沉默片刻,道:“非是嫌你。”
沈墨为这下彻底懵了,道:“既白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宋既白自知失态,道:“没事。”
沈墨为盯着宋既白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道:“既白兄,你今晚真的很奇怪。”
宋既白看向别处,道:“许是你酒喝多了。”
沈墨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也是,也许是我喝多了,看什么都觉得奇怪。”
夜渐深了,竹林里传来阵阵虫鸣声。
沈墨为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地往宋既白身边靠了靠。
宋既白察觉到沈墨为的小动作,但他没有动。
沈墨为又往宋既白身边靠了靠,他伸手去拽宋既白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