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刚落,忽的周围掀起来一阵腥雨,季无尧腰间的破妄剑发出一声剑鸣,忽的飞至半空,向着那团浓雾飞去。
季无尧一惊,紧接着身上灵力被剑抽走一半,破妄剑剑身上泛着幽红的光,直冲那团浓雾而去。
剑身成影,眨眼间就到了那浓雾身前,没想到那团浓雾忽的一散,在睁眼,就到了季无尧面前。
季无尧跟那东西挨的极近,他屏住呼吸,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望向季无尧的那一眼没有任何人类的暖意,但却又像是有些讶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季无尧抬手要召回破妄,却见那黑雾直接擦过他,冲着沈应飞去。
沈应伫立不动,雪衣蓝边的袍角被风带起,他的眉目冷凝如冰,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
周边空气变得冷凝,流霜剑剑身兴奋的发颤。
黑雾越发的近了,沈应的发被风吹拂到身后,那双墨眸里映出前面阴影,腥气临近身前,沈应薄唇轻启,“缚。”
霎时间,流霜剑划出一抹剑光,编织冰笼将那黑雾笼罩在内,冰寒气冻的人一冷。
季无尧望着半空长达数米的冰笼,再一次对沈应的修为有了实感,这招……帅啊。
他望向手里的破妄剑,要是他来的话,会不会就凝结成了一个火笼?
咔嚓,咔嚓。
冰裂声音传来,紧接着,那困住黑屋的冰笼碎裂,黑雾转出来看沈应一眼,露出来三分欣赏五分贪婪,随后便冲着北方而去。
“不好。”
几人还没反应,破妄剑竟然先行追去。
“走。”
沈应拉了季无尧一把,两人迅速跟上。
一路向北穿过层叠的山林,过了几十座无名峰头,才遥遥看到镌刻着玄清宗字迹的巨石。
而那黑雾竟直直向着宗门窜去,破妄剑遥遥坠在那团黑雾后面,化成一道残虹,可即便如此,也追不上。
季无尧拧眉,“我控制不住了。”
“什么?”
“破妄,它今日有些失控。”
沈应了然,“它本就是至阳之剑,面对妖邪如此反应倒也正常。”
应如雪几人匆匆赶来,洛锦之站在墨玄后面,几人却在极距离宗门不远的半空停下。
那道黑雾在将要进去玄清宗的时候,宗门突然升起一道见不得光的屏障,那黑雾撞上之后,撞的雾气激荡,随后肉眼可见的散了。
洛锦之不敢置信,“这就死了?”
“自然是。”
沈天祁气喘吁吁的御剑追上,解释道:“这可是当年沈渡祖师爷立下的屏障,任何妖邪都进不去。”
季无尧点了下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自小就是听着沈渡的故事长大,对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他心里对敬畏可是比玄清宗的石头还高。
玄清宗的三个字苍劲有力,再仔细看上边竟是那剑刻出来的,上面的剑意深入石髓,凛然正气扑面而来。
几人落到地面,季无尧仰着头,举起手,“剑道一途,千百年里沈渡祖师爷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说罢他伸手握拳,又指了指自己,眨了下眼睛,“还好这条道后继有人,百年后,剑崖之上也会有我的名字。”
墨玄憋不住开口,“难道不是沈应吗?”
季无尧也没不跟他呛嘴,敷衍道:“哦,刻沈应也不耽误刻我的名啊。”
而在话题中心的沈应却没有一点波动,他收了佩剑往前走,随着他的动作,剑穗流苏轻晃,季无尧眨了下眼,瞧见沈应腰襟挂着一枚淡蓝色通透如冰的于玉佩。
“沈应,你这玉佩挺漂亮啊。”
沈应顿了下,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后面的季无尧撇了撇嘴,得,他还以为跟沈应共患难一回沈应就便好说话了呢,一回到宗门又成了从前的那个样子。
洛锦之连忙上前安慰他,“阿尧,沈应就是那个样子,他不爱说话,不是只对你。”
他拍了拍自己,“不过阿尧你放心,我是你一辈子的好兄弟。”
季无尧伸手撞了下洛锦之的拳头,“好。”
蓝色玉石莹润如冰,在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沈应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师尊,眼底有些隐痛,他刚包好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摩挲着一枚蓝色玉佩。
那是师尊给他的藏息玉。
“原来你是天生灵体啊。”
凤佞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那双邪魅的眼睛里带着忌惮,他望向躺在床上的季无尧摇了摇头,“怪不得呢——”
沈应同样警惕,“你来做什么?”
凤佞那双邪魅上挑的凤眼带着几分讽刺,“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十相城的二城主。”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是阿尧认可的呢~”
沈应眸色沉了沉,“你来做什么?”
凤佞歪了歪头,身上的红衣衬得他眉目邪魅妖艳,那穿在季无尧身上极为漂亮的红衣,现在沈应只觉得刺眼。
凤佞的目光从沈应受伤的手腕上一扫而过,“辛苦你了,阿尧想必也很开心,你能有此孝心。”
凤佞的话重重落到后面两个字眼。
沈应冷淡开口,“不劳旁人费心。”
凤佞冷嗤一声,他跟沈应互相瞧不上眼,要不是季无尧现在需要沈应,他真想把他丢出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挑开床幔去瞧季无尧。
沈应挡在他前面,“师尊需要休息。”
凤佞歪了歪头,“是吗?可是我找到了让阿尧醒来的方法。”
他伸出拳头,掌心下翻,落下来一条有些陈旧残破的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