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主人突破境界!晋升啊啊——”
容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袖子一甩卷起的风就把他们吹得鬼迷日眼。松针、松果连忙用袖子擦眼睛,风停后,又听到容禅进入洞府后传来东西纷纷倒地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心想的是,谁惹这位爷了,怎么一回来就发脾气?
松针说:“谁惹这位主了?突破金丹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一回来就摔东西。”
松果说:“谁知道呢,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风都能起三尺浪的。”
松果想了想,还是凑近洞府去观看,只看见一大扇玉石屏风被推到地上,裂成几块,咂咂嘴,暗道可惜。而容禅背对着他们,身上冒出灵光,正在自己的玉床上打坐。
松果狗腿地靠近,问:“爷,谁惹您生气了?告诉我,松果一定帮您治治他!”
容禅不搭理松果,他想,还带着他满身痕迹的人,竟然毫无顾忌地投进了别人的怀抱。难道这就叫做“人尽可夫”吗?他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哪来的。
松果又试探:“是您修行出了什么岔子?要不要禀告掌门?”
容禅一甩袖子,松果便被狂风吹到了洞外,两扇石门一下子合上了,只听见容禅冷冷的声音传出:
“我要闭关了,不见外客。”
*
容禅闭关了三天。
出来之后,脸色平静了一些,但依然很冷。
松针、松果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触霉头。
上次松果差点被石门撞扁了鼻子他还记得,他可不想热脸再去贴冷屁股了。
容禅扫了他们一眼,两人低眉垂目,束手静立,毫无错处。又见院中许多童子正和以往一样扫洒着,这院子布置得精巧,松树、假山、小径、亭台错落有致,几只松鼠和松鹤在庭院中啄食着,在石盘里喝水。容禅问:“这三日,可有异常?”
松针、松果答:“没有。一切正常。如您吩咐,没有任何来客。”
容禅的脸更冷了。
还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
他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凭什么这小黑子睡过了跟没事人一样,倒显得他容禅斤斤计较了。听说这小黑子脑子不太好,该不会什么都忘了吧?容禅觉得还是要一试。
这样一想,容禅便开始行动了。因此松针、松果只来得及看到出关的主人一眼,马上又消失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容禅一路御扇来到后山,在空中见到那座小茅屋,那夜的记忆又有些浮上心头。他寻思,这小黑子多半在田里。果不其然,容禅出现在半空时,江桥正在湖边挑水往田里浇水。
江桥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然后看见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人。
江桥:“……”
容禅不笑之时,面容精致绝美如雕塑。他手执金扇,衣带在风中微微拂动,烨然若神人也。
江桥只觉得……这人真好看,他的眼睛如琉璃一般,黑发飞扬,高鼻红唇,整个人一笔一画如工笔描绘而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好看。神姿高彻,秀雅绝伦,好像全身都在发光。
容禅说:“吾乃秋水峰松风院之主,容禅。”
容禅见江桥只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并不认识的样子,也不像装出来,而是第一次见到的目光欣赏。
江桥说:“容、容仙尊?”
容禅目光冷冷淡淡地看着江桥,江桥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后山少有人来,他也没见过什么外人,不知道这看起来地位很高的仙尊为什么到他这里。
容禅伸手绘出一面水镜,镜中出现一枚淡紫色的玉佩,玉佩玲珑自转着,镜中仿佛出现海啸鱼跃之声。容禅说:“这东西,见过吗?”
江桥一脸茫然。
这玉佩看起来很漂亮,很珍贵,不是他这样的卑微之人所有的,为什么仙尊来问他。
容禅嘴唇一抿。
这江桥看起来不像装的。海凤佩也不认得了。
容禅心中暗自有一股气,他正想冷淡地转身离去时,江桥忽然又伸手道:
“仙尊!你,你是丢东西了吗?”
容禅回过头来看着江桥,他好像有些腼腆,看到容禅的眼睛后,又垂下了手臂:“这玉佩,是丢了吗?”
容禅说:“嗯。也许算是丢了吧。”
“在哪丢的,后山?”
“嗯。”
“您还记得丢在哪里了吗——”
“不记得了。也许——是在湖里吧。”容禅随口说道。
容禅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来和一个低阶仙侍置什么气,还是个脑子不怎么清醒的。他看见江桥清凌凌的眼睛,好像真心关心他玉佩的下落,心里又怀疑,这不是又在骗我吧。
容禅一想,身形原地直接消失不见。他“幻琉璃”身法一出,直接离开后山,回自己的松风院去了。
“诶——”江桥左右张望,那个非常俊美的仙尊怎么不见了?
好像他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