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怯声回答,“这粥...这粥倒在地上了。”
管事却笑了,又向阿月挥起鞭子,口中念念有词,“喝不喝?喝不喝?”
打了两三鞭后,阿月就已经开始求饶,“我喝我喝。”
只是,阿月的话并没有让管事停下手上的鞭子,阿月忍着身上的鞭子,抓起地上的粥,也不管混了多少脏土,就向自己口中塞去。
看到阿月的动作,管事才满意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举着手上的鞭子,环视众人,高声道,“看到了吗?这碗粥,就是你们唯一的吃食,不管你们想不想吃,即便是混了沙子,都得给我吞下去。”
站在四周的妇人仿佛没有看到身旁发生的事,安安静静地排着队,等管事派粥。少女们站在妇人身边,被管事的动作吓到,不敢乱动,偷偷用着余光看着阿月。
林枝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想起身,却被坐在身侧的‘五’死死按住。
林枝回头看着眼睛中满是惊恐的‘五’,又望着已经重新开始打粥的管事,才顺着‘五’的力道坐回原地。
喝完粥后,‘五’领着林枝坐到角落的一个织机旁,林枝好奇地摸着织机,‘五’有些诧异,问道,“你没有见过织机吗?”
林枝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没有见过。”
‘五’看向林枝的眼神满是悲悯,林枝怕不是真的是富贵人家中娇养的闺女,竟还没有见过织机。既如此,又如何能在一日之内,学会织布呢?
‘五’抓住林枝的手,摸着这双毫无老茧的手,冷笑一声道,“身娇肉贵的女娃娃,还不知道能在这里活几天。”
自打林枝进到此处后,林枝便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这里看似是个工坊,但为何工坊要掳走良家女子来做工,为何工坊要设立在一座山体内部,又为何工坊中的人都那么奇怪?
林枝更是好奇,‘五’方才说不知自己能在这里活过几天,是在说自己完不成管事下发的任务就会死在这里吗?只是,看着‘五’眼神中冷漠,林枝选择不提出任何疑问,乖乖地点头应着。
‘五’定了定神,迅速开始织布,嘴上不时给林枝提一两句要点。林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在‘五’的动作,随口应着‘五’的话。渐渐地,‘五’似乎是累了,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织布的动作,‘五’重复了无数次。即便闭着眼,‘五’都能准确无误地操纵织机。挑线,穿梭,踩板,一匹素布逐渐成型。
听着四周交织响起的吱呀声,坐在一旁的林枝的思绪逐渐飞远,反复思索着被掳后所看到的一切,推敲其中可否有能让自己逃脱的线索。
‘五’专注地织着布,神情专注,丝毫不减疲惫。
林枝看了很久,直到‘五’开始织第四块布时,才问道,“你不休息吗?”
“不将管事布置的活计干完,谁都别想休息,这就是你以后的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林枝皱了皱眉,不禁道,“你都做了这么久了,你没做累我也都看累了,休息一下也没什么。”
‘五’冷笑一声,转头打量了一眼林枝,手上的动作不停,“休息?等着停下来,被管事发现,然后挨打吗?”
林枝盯着‘五’的脸,疑惑问道,“休息就要挨打吗?”。
‘五’却只是随意地笑了笑,逃避着林枝的视线,随口答道,“上工期间,管事是不会允许你停下哪怕一刻。你们都是新来的,先立规矩才好做事,所以现下管事不会管你们。”,‘五’终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眼正躺在一旁打瞌睡的领班,凑到林枝耳边低声道,“今日那个女人说的不能休息,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给我们恢复上工需要的气力,等你上工...你就明白了。”
说完,‘五’继续手上的动作。
...
交上了五匹布,林枝跟着‘五’的脚步回了牢房。没过多久,来娣和阿燕也跌坐到床铺上。
林枝还没说话,阿燕就开始抽噎着,“怎么办呐,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织完五匹布。”,一旁的来娣也是满脸愁容。
林枝不解,“可带我们的妇人,不都织完了五匹布吗?”
阿燕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枝,声音颤抖,“你在家中未曾织过布吗?我娘每日织布,最多也只能织一匹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