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安接话道,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的天际,“这种大手笔,除了皇室还能有谁?”
瑟林闻言转向艾瑞安:“那你觉得皇室到底想掩盖什么?这些实验研究,背后恐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军雌轻轻摇头:“现在还说不准。但是能让皇室如此大动干戈地掩盖,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说着指尖轻叩沙发扶手,像是在思索什么,“也许这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突破口。”
他放下杯子,问道:“那些药剂,有什么发现吗?”
莫奈翻开手中的实验报告,眉头紧锁:“实验室最关键的资料都被转移了。药剂的制作过程、实验目的,和重要的实验记录都找不到。”
“留下的这些……”他指了指桌上厚厚的文件,“都是些日常观察记录,看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那几个之前找到的,注射过药剂的雄虫呢?”艾瑞安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咖啡机,“通过他们的状态能推断出什么吗?”
莫奈继续摇头,语气有些沮丧:“目前只能看出一些明显的副作用。也许是注射次数还不够多,还看不出药剂真正想要达到的效果。”
他接过艾瑞安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我在尝试通过分析药剂成分来反推它的作用机理,但这需要大量的实验验证,短期内很难有结果。”
艾瑞安听完却并未显得太过焦虑,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用着急,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
他望向窗边,望向那初升的朝阳:“不是吗?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抬手似乎看了一眼表:“接下来一段日子,有什么事,星脑联系吧。”
瑟林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怎么?你去医院复查,医院还要让我们的元帅大人再住个三年五载?”
艾瑞安完全不计较他的阴阳怪气,而是颇为好心情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洋洋得意的狐狸。
狐狸潇洒宣布:“我要去度婚假了。你们好好工作吧。”说完,也不看两虫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但是他还是坏心眼地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欣赏到瑟林气急败坏的声音:“这种时候,议会凭什么批他的假?!”
还有莫奈一如既往的慢悠悠的补刀:“不是他申请的,是他的雄主申请的。”
那么他的雄主在哪儿呢?在他的星际飞船上等着他了。
有虫说:娶个雌君啊,你只要娶了他,就能得到富裕的矿区,远航的飞船,星际贸易的股份,他沙场浴血换来的私人星球。
还有,一只骄傲的,强大的,即便是逆风也无法让他折翼的雄鹰。
因为雄鹰生来就是要翱翔的。
但是雄鹰也是要吃饭的。
“好啦。”飞船里,郁昂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前,眼睛亮亮地看着军雌,“尝尝看?”
他已经研究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回那个味道——红烧排骨,他母亲过去的拿手好菜。
为了复原这个味道,他偷偷练习了好多次,直到这一次才终于觉得拿得出手了。
艾瑞安拿起筷子。郁昂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就像一只等待主人评价的大狗。军雌尝了一口,眉头却突然皱起。
“是…是不合胃口吗?”雄虫慌了神,声音都抖了,“那下次我换别的……”
“噗。”艾瑞安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我逗你的。”他伸手揉了揉雄虫急得发红的耳尖,“我很喜欢。”
郁昂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是反应过来被逗弄的不满。
他把盘子整个推到军雌面前:“那你要全部吃完。”
艾瑞安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狐狸狡黠地反问:“阁下这算是在报复我吗?”
大狗哼了一声:“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儿。”
但是我没说我不报复你。
夜晚,他将军雌压在身前时,故意放慢动作舔舐那敏感的虫纹,在艾瑞安耳边低语:“这样,喜欢吗?”
军雌闭着眼,眼睫颤抖得好似蝴蝶振翅,喉间溢出难以抑制的低吟。
但雄虫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又换了个角度,声音里还隐约有恶劣的笑意:“还是……你更喜欢这样?”
“郁昂……”艾瑞安受不住地想要躲开,却被拥得更紧。
松木的清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逐渐被某种更炽热的情愫浸染。
雄虫把他抵在舷窗上,整个虫都拢在怀中。
手指在他身前游走,点燃一簇簇火花。又有细碎的亲吻落在他的后颈,脊背,腰窝,像是要将每一寸皮肤都烙上自己的印记。
军雌难耐地仰起头,喘息着,像某种濒死的鸟类:“别……”
蔷薇花香愈发浓烈,是情动时最美的催化剂。
郁昂抚过对方劲瘦而紧绷的腰线,感受着那具身体在自己掌控下的每一分悸动。
他的吻顺着脊椎的线条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肩胛骨处那道已经完全愈合的伤痕处。
那里曾经有一道陈旧的印记。如今新的伤痕覆盖其上,却不再是痛苦的证明。
他虔诚地吻那道伤痕,感受着身下的虫剧烈的颤抖。
炽热的气息落在那里,如潮水侵袭,一点点将伤痕吞没,又像是火焰蔓延,将腐朽焚烧殆尽。
曾经会是囚笼的,如今成为了归属;曾经无法承受的,如今却令他战栗着迎接。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随着律动愈发急促。
鸳鸯交颈,鱼水相欢。
“我爱你。”雄虫在耳边低语。
“我爱您。”军雌转过头来索吻,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
唇齿间溢出破碎的呻吟,被雄虫尽数吞下。他们在这个吻中逐渐沉沦,让爱意与欲望将彼此淹没。
舷窗外,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安静地悬浮在浩瀚的宇宙中。白云在大气层中流转,海洋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粜波光,陆地上青翠的植被一片片铺展开来。
他并非归来,而是终于抵达。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尔尔已暮,念念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