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郁昂拉住他的衣角,抬头望着他,眼里写满了委屈,“你说过的,如果我能想到办法,就告诉我答案。”
“哦——”艾瑞安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微微俯身,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入雄虫耳中:“没有要躲您。”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愈发慢条斯理起来,“只是觉得……您不太行。”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最后三个字像一记惊雷,让雄虫脸上刚要浮起的欣喜瞬间变成不可思议的神情。
等等,什么叫“不太行”?他不明白,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艾瑞安会这么说。明明每次都是军雌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军雌已经在他脸颊印下一吻,然后把他转身推出书房:“真的很晚了,阁下快去歇息吧。”
书房的门挨着郁昂的鼻尖关上。
他仍然怔在原地,感觉大脑几乎变成一片空白,思绪纷杂,只有一句话能留下。
什么叫“不太行”?什么叫,“不太行”?!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左思右想,那三个字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书房的门轻轻打开又合上,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郁昂偷偷瞥了一眼,艾瑞安正揉着太阳穴走进卧室,看起来倦极了。他想问个明白,但看到军雌眼底的青黑和眼角的血丝,那些疑问就都咽了回去。
郁昂翻了个身,望着艾瑞安走进浴室。等军雌躺下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轻轻抱住对方,手指有节奏地揉捏着对方的指节,舒缓他的僵硬。
军雌很快睡着了,但那些纠结的心思让他辗转难眠,直到天微明时才将将入睡。
等他醒来时,艾瑞安已经不见了,床头上留着一张便利贴:
“您的早餐在保温箱里。晚上回来亲自给您下厨,感谢您昨天的帮助。”
旁边画了一个笑脸。
可这张字条非但没让郁昂高兴起来,反而令他更加郁闷。他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半晌,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保温箱里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但他完全没有胃口。
随手划开星脑,前几天和艾瑞安的聊天记录映入眼帘。那些暧昧的语句和欲语还休的态度,此刻看来更让他困惑。军雌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就去找找外援。
他打开论坛,踟蹰再三,在“感情生活”板块发了个帖子:“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伴侣说他不太行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有虫回复:“字面意思。”
郁昂:?
又有一个ID叫“恋爱大师”的虫问道:“您的朋友和他的伴侣感情好吗?”
郁昂毫不犹豫地回复:“很好。”
“那大概就是对那方面的生活不满意了。”那个虫回复道。
郁昂抿着嘴,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为什么不满意?”
“那您要去问您朋友的伴侣了。”恋爱大师说,“或者您可以请教一些有经验的虫。”
“有经验的虫是指?”郁昂追问。
“就是有你们这种恋爱方面的经验啊。”那个虫回复,“我可以推荐您一个地址。”
后面附上了一串坐标。
郁昂暗暗记下那个地址,然后关掉了论坛。但是他走后,帖子里的讨论却愈发热闹起来。
“楼上没有问楼主是雄虫还是雌虫吧?”
“那肯定是雌雌恋啊,哪家雌虫敢跟他的雄主说你不太行?”
“就是,而且感情好也很稀少啊。”
“但是雌雌恋也很难长久吧,毕竟……”
郁昂对帖子后面的讨论一无所知,他正出神地望着那串坐标。握着星脑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心里反复权衡着要不要去。
但艾瑞安那句“不太行”又在耳边响起,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郁昂按着坐标找到地方时,却意外地发现是个熟悉的地点。
熟悉的小馆,门口挂着一块熟悉的褪色木牌,上面只写着“酒”。
他望着那摆放整齐的面具架,忽然觉得这个带面具的规矩也不那么古怪了。至少,他不用担心在询问那些私密问题时会尴尬得想钻地缝。
推门而入,熟悉的宁静气氛扑面而来。角落里的老式留声机还在慢悠悠地转着唱片,低沉的歌声缓缓流淌。柜台后的年长雌虫看了他一眼,递来一张深色面具。
郁昂接过面具,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边点了壶清茶,一边暗暗打量着店内的客人。
三三两两都是雌虫,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没有一个他想找的对象。他有些泄气,但还是决定再等等,说不定待会儿会有雄虫来。
于是每当有新客人进门,他就忍不住多瞄上几眼。
柜台后的雌虫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举动,投来狐疑的目光。
郁昂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又点了一壶最贵的酒。那侍者这才收回视线,低头摆弄起星脑,不再关注他了。
而此刻军部的办公室里,艾瑞安的星脑跳出一条消息。
是来自雌父的讯息:“艾瑞安,这是你的雄主吗?”
后面附着一张照片。
艾瑞安点开屏幕,照片中的雄虫虽戴着面具,但那标志性的黑发和熟悉的身影还是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看着照片,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回复道:“他去找您的?”
“不像,”雌父回复得很快,“倒像是在物色搭讪对象。”
“刺啦”一声,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狰狞的痕迹。
维克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自家元帅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困惑地眨眨眼:这是怎么了?明明早上来时还春风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