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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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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范笃行在以往起床的时间相当准时地醒了,由于睡太晚有些眼神朦胧。

揉揉眼睛,范笃行看见昨天那个孩子坐在床脚,非常局促地在想些什么。他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看着实在有些可爱。

还没来得及说话,孩子先开口了:“道长,我昨天是不是冒犯你了。”

范笃行摇摇头。

孩子有些惶恐不安:“你可以不要赶走我吗,我不一定要学什么的。你可以把我当仆人使唤,我什么都可以干。很多事情我都会做,我可以打扫、洗衣服、煮饭、置办东西……”

“不。”范笃行闻言,有些严肃地打断了他,“我不需要仆人,这些事情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干。”

孩子着急起来,眼看着泪水就要掉下来,范笃行连忙接着说:“我虽不是道士不收徒弟,也不是那地主乡绅收很多奴婢使唤,但我是个老师,你如果愿意可以当我的学生。”

听了这话,孩子连连点头,瞬间露出了几分喜色。

“我姓范,名笃行,这是儒家常讲的话,字念安,这是我自己取的,意在念家国平安。”看着孩子似懂非懂,范笃行觉得孩子之前应该没怎么受过教育,一时感觉任重道远。

“你也应该有姓名吧?”

“宋十七。我娘说是在永福十七年捡到的我,就叫十七了。姓宋是因为捡到我时襁褓上绣了个“宋”字。”

十七?范笃行皱起眉头,这不就相当于无名吗。

当今皇族也姓宋,真是同姓不同命啊……

还有“捡到”……这宋十七看来也是个身世坎坷之人。会不会……

不太可能,范笃行认为很多事情只是话本的臆想,事情发生总要讲逻辑。

皇族出身的孩子,再不受待见,哪怕被送出了宫也会有周密的记载。出于不同派系的不同目的,皇子可以成为他们的筹码。

而宋十七这样差点被打死的,就更不可能了。

乱世里小孩流离失所,养不了又舍不得直接弄死,放在水里随波逐流或者找一家看得过去的把孩子在门前放下,并不罕见,范笃行在淮左就见过不少。还有取姓也是更加随意,为了沾沾皇亲国戚的富贵气以便好养活,不少扔掉的孩子也会被随便给个大姓。

若不是身在世家大族,他这种没了父母的人大概率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尽管被收养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范笃行一般上午抄书下午讲学,今天来了宋十七,他得问清楚一些事情,便没有抄书,找来一条板凳坐在殿旁和宋十七闲聊。

宋十七心思单纯,又急着想让范笃行收下他。什么事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范笃行便得知了不少事情。

宋十七是从桃溪村过来的,那里离磨盘村不算近,但也不是很远。说来很俗套,宋十七是装在木箱里顺着溪水飘来的,养母在溪边洗衣服时捡到了他,如获至宝。这对夫妻年纪已经很大了,却一直没有孩子,捡到宋十七后像亲生孩子一样照顾。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生活得也不是很好,因为老夫妻没有什么资产,宋十七年龄又太小,家里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全靠售卖一些山野采集的东西和邻里的救济过日子。

可是年龄再大再小照样有赋役,这也是这两年莫名其妙有的规矩。这次实在交不上来,收税的居然要把他们一家打死,说什么这样算人头就能完成指标了。

宋十七躲在柜子里,看着他的养父母被棍棒打成了烂泥。然后趁官员不注意,溜出来跑了。

一路跑一路哭,求着别人收留他,然而没人敢干这件事。直到有个好心姑娘给他指了条路,说佛家和道家的地盘或许能收下他,宋十七才开始在附近打听。

能到青云观也纯粹是机缘巧合,或许换条路宋十七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倒确实是条明路,大吕国策是三教并行,实际上就这几朝来看佛教和道教的地位还更高。至少范笃行待在这里不仅没有赋役,有时官府还会拨款让他修缮道观,即使是现在这种天下大乱的局面也是这样。

有时候范笃行还真的很感激那位范道士。

范笃行觉得能和宋十七遇见确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了想,道:“十七不算个正经名,作为小名尚可,你想有个名吗?”

宋十七欣喜若狂,一方面他确实想有个正儿八经的姓名,另一方面范笃行说这话实际上是默认了接受他,于是急忙点头。

范笃行看着外面仔细思索了一番:“黑夜总不是人所喜爱的,盼天明、盼永昼,盼你我相识后再无漫漫长夜……就叫昶吧。”

宋十七,现在该叫宋昶了,并不懂“昶”是什么字,其实他一个字也不会写,但前面的话他听懂了,应该是很好的意思。被范笃行刷洗干净的脸蛋浮起了红晕,眼睛也亮晶晶的。他不懂怎么才能有礼节地表示感谢,便果断扑到范笃行怀里把他抱住。

由于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允许,范笃行几乎没有接触过小孩,和同龄孩子一起玩是不可能的,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个混蛋堂弟。长大当了教书先生,和孩子相处倒是多了,不过乡野的孩子大多不是调皮捣蛋就是笨拙迟钝,范笃行虽然不会讨厌自己的学生,但也没有过分亲密。如今身边多了个小不点,竟相当夸张地提前体会到了书里讲的“天伦之乐”。

市井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范笃行后来学了很多礼节,但不代表他就爱守这些礼节。对于宋昶的拥抱范笃行十分受用。

“对了,官府把你爹娘打死的事情以后可不能随便说出来,要是被人听去了少不得会把我们牵扯进去。”片刻后,范笃行想起了要叮嘱一下宋昶,后者并不问为什么,十分听话的答应了。

范笃行看着宋昶胖嘟嘟的脸颊,又想起一件事:“你好像还没说今年多少岁了。”

宋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没人给我讲这个。”

长叹一口气,范笃行按宋昶之前的讲述推断了一下,今年至少有五岁了,具体的倒不好判断。五岁的孩子从小生活在村里,从没接受过教育,身边也没有文化高的人,能做到吐词清楚条理清晰已经很有天分了,说不准也是个可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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